张凡掏出手机，抹出涵花的照片，“看吧，就这村姑模样，进城好久了，也沾不上洋气，乡土风，你别见笑就是了。”</p>

萱花一看，内心一惊：</p>

不是仙子，胜似仙子！</p>

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把手机还给张凡，苦涩地道：</p>

“怪不得你归心似箭！”</p>

“分手之前约好过，不见不散，我不回去，她会在那个车站等到老死。”</p>

萱花脸色一白，“你是不是觉得，天下女人，她对你最好？”</p>

“应该是吧。天下恩爱夫妻，莫不如此。若是夫妻不和，恶夫悍妇，则完全相反，认为天下最坏之人，就是自己的配偶。此所谓，若有爱，爱莫如深；不成爱，便成仇！”</p>

萱花酸酸地笑了一下，“看来你阅女甚众，心得颇多，已经概括归纳，上升到伦理之巅了，我空读许多诗书，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p>

张凡不知说什么好，索性不说，想到今天到这里的目的，便拐弯抹角地“导引”道：</p>

“萱花，我回不去苦峰山，心里着急，所以，哪怕是看看那里什么情况也好。也不知，你们仙界平时怎么观察人间？”</p>

萱花看了张凡半晌，“你话里有话。是不是有人向你透露了什么？”</p>

张凡摇摇头：“我猜的。我猜想你们仙界一定有个什么‘窗口’来观察人间吧。”</p>

萱花明知张凡是听小月说了什么，但不便追问，道：</p>

“确实有此窗口。不过，你最好不要看——”</p>

“为什么？”</p>

“你会看到很多你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担心你失去信心，从此以后不再善良。”</p>

张凡摇了摇头，“我经历过的事情和苦难太多，对于丑恶，我拥有极大的自身免疫力。喝过一碗苦酒，以后什么酒来了都能对付！”</p>

萱花对于苦难免疫力的说法，颇为新奇，斜了他一眼，似嗔似娇：</p>

“你如果被吓到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p>

“仙子不需要太撇清，这事儿跟你没关系。”</p>

萱花仙子站起来，冲张凡招招手：“随我来！”</p>

说着，便沿着一条小路，走进了一片芦苇之中。</p>

芦苇高过头顶，小路仅容一人。</p>

两人在弯弯的小路上七曲八拐，绕得张凡都迷糊了，以为进了迷宫，眼前周围只有无尽的芦苇，正在这时，芦苇到了尽头，前面开阔起来，只见湖边沙滩之上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镌刻三个大字：“百景台”。</p>

石碑之下，是一泓清泉，约有一米见方，平静如镜。</p>

“过来过来……”萱花仙子走到石碑跟前，“人间百景都在这里……”</p>

张凡急忙蹲下身去，向泉水里看去。</p>

泉水之内，清澈无比，仿佛屏幕一般，上面有人物在闪现，播放速度比较快，相当于1.25倍的播放速度。</p>

……寒风吹动草木，天地一片晦暗，风中，一个年轻的女人，怀抱一个襁褓，步履蹒跚，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目光无神，脸色憔悴，极度绝望……</p>

她忽然抬头，向屏幕外看了一眼。</p>

眼神如电，电得张凡一抖：这不是陈琛阿姨吗？</p>

虽然跟现在的陈琛阿姨相比，有很大差距，但从神态、相貌上，无疑可以认得出来，这就是年轻时的陈琛阿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