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子弹的汉阳造,连烧火棍都不如。
一股凉风悄悄地拂过漫野的青纱帐,发出沙沙连绵的声音,这在夜晚变得更加凄凉。齐燮元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他感觉身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操控这一切,而他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让他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而站在野外,他有一种四周的压力突然向他汹涌而来的紧张,仿佛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无法挣脱。
“回去!”
大队骑兵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帅在大半夜带着一百多骑兵出城,要是出一点意外,带队的官兵可这辈子都可能要被交代了。齐燮元可不是一个人,第六师上下上万人,可都是仰仗他的地位才有所保存。如果齐燮元意外死了,换了一个大帅,当兵的当然无所谓,可是带队的军官可要坐蜡了。
最倒霉的要数跟在他身后的步兵,就是城门口的守城官兵中的一部分。
跟在齐燮元的身后跑了一个多时辰,喘地如同风箱一般的总算是跟上了队伍,一转眼,齐燮元带着骑兵回城了,这让他们这些当兵的怎么办?在心底里默默的问候了齐燮元的家人之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济南城方向而去。
其实行动队和齐燮元的马队只不过交错路过,当时就躲在马队经过的青纱帐里。
一人多高的玉米地,还没有结果,绿油油的,在白天藏人都发现不了,更不要说是夜晚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毛鸿升是很像抽冷子打他一家伙的。
可惜,他是叔叔什么也没说,上来就是个他抽冷子一个脑瓜子,这混蛋小子,万一被骑兵发现,只要远远的吊在行动队的身后,周围可都是骑兵啊!行动队只能靠两只脚,天亮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躲藏,到时候这几十号人就要交代在山东了。
骑兵来去如风,要是事先埋伏的话,倒是可以用机枪给予杀伤,可是想要用步兵围歼在黑夜中告诉冲刺的骑兵,在没有照明弹的情况下,也是白瞎。
这个道理,毛鸿升当然明白。可他就是不甘心,总觉得来的是一条大鱼。
错过了,这辈子恐怕都轮不上这样的好事了。
骑兵他对付不了,可是跟在骑兵后面的步兵……
累死累活的这些步兵,不但要跟着骑兵跑,没办法,要是上司也就是连长之类的,老兵多半会敷衍了事。事后,上司也不会怪责。可要是军令是大帅下达的呢?
跑吧!
反正当大兵的,不就是大帅手里的筹码,想要扔出去就扔出去,一点心里压力都不需要承担。
悉悉索索地毛鸿升躲在了队伍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带着两个手下摸了两个掉队的步兵。
还真让他问出来一个情报,可是面对这等功劳,毛人凤却只是说了一句:“可惜了!”
就没有后话了,这让毛鸿升气恼不已。怎么能这样呢?最好是冲上去给他一家伙,说不定把齐燮元干掉了呢?
毛鸿升不懂,可毛人凤清楚,真要是齐燮元在骑兵队里,别说他手下的这点人能不能将对方干掉,就算是干掉了齐燮元,估计也逃不出山东地界。到时候疯了的齐燮元部下们,必然会疯狂堵截他们的逃亡之路,将自己成为齐燮元出殡时候的祭品,这等霉头,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去触的。
这绝对是和自己过过不去,就算刚才他下令在路两边埋伏下去,也不见得真的能将齐燮元斩杀,因为大路两边的青纱帐实在太近了,骑兵冲入青纱帐内,就他这点人手,根本就无法编织成一张大网,将齐燮元这条大鱼抓住。
要击毙齐燮元,真要撞大运不可。
对毛人凤来说,一命换命,就算对方的身份是大帅,也不值得。因为他不是刺客,而是特工。
他的任务在军火库爆炸那一刻,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他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把人带回去,仅此而已。
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留下新的联络站,维持情报的畅通。
从这一点来说,他没有必要犯险。就算曾经齐燮元在他距离不到二十米的大路上路过,他也没有必要将对方枪杀在枪下。
退出青纱帐,毛人凤选择往北,在离开之前,他所有所思的看着被捆绑在一边的郑老大,想了想,他走到了郑老大的身边,拔掉了对方口中的麻布,语气阴沉沉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