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回去,不行就换人。”
见杜心武怒了,马三也慌了。忙不迭的解释,可是杜心武根本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把人给轰了出去,这让马三好不沮丧。就像是流浪狗一样,好不容找到一个主人,还是一个临时的,你让他怎么想?
戴春风还想着跟王学谦当面道谢,但也一样,被陈布雷给拦住了,干巴巴的说:“少爷正在会客。”
明显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好在他很快就转过念头,笑呵呵的千恩万谢的离开,期间戴春风还非常热络的先要表示,要跟陈布雷拜把子,不过这招在江湖人中用起来还算好用。
可真要面对文人气很浓的陈布雷,唯恐躲之急不急,怎么可能傻乎乎的答应下来。
等到戴春风的背影远远的消失,杜心武才一脸好笑的看着陈布雷,后者很不自然的摸着脸庞,有点心虚道:“杜先生,您这是?”
“布雷是第一次收礼吧?”杜心武笑道。
陈布雷自嘲的看了一眼湖水,扭头道:“杜先生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个穷教书匠,哪里有资格收礼?”
“你左边的兜里是什么?”杜心武眼睛微微眯起,有种玩味的嘲讽味道,虽然陈布雷心里头还是非常尊重杜心武的,但是这‘阴不阴,阳不阳’的说话口气,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他还是顺着杜心武的意思,左手往兜里一伸,一下子,脸上淡然的笑容凝固了。触手可及的是金属的质感,圆润的形状,和一条链子一样拴着。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金黄色的表壳,即便看上去很小巧,但也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一块哈密尔顿的金质怀表,表壳上的雕刻工艺虽然不如瑞士的显得唯美,但是作为美国货,硬朗的外表,更显年轻人的朝气。而陈布雷的脸顿时惊愕了起来:“这不是我的表啊!”
陈布雷是有心想要买一块怀表,在杭州城,虽然店铺不如上海多,但是也有卖怀表的店铺,他昨天还去看过,当时因为钱没有带够,这才没有买下。
可一转眼,这怀表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裤兜里了,能让他不奇怪吗?
这一刻,陈布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戴春风临走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送了他这么烫手的东西,这可让他怎么办?
正当陈布雷左右为难,拿也不是,扔也不成的时候,就听到王学谦在他身后说了一句:“拿着吧?既然是人家送你的,也不能冷落了对方的心不成?”
刚刚和郑华签署了设计合同,王学谦也是颇感轻松。
至少,他也不用一心扑在了建桥工地上,而伤身不已了。倒是郑华的转变,让他心中有点莫名的愧疚,又一个‘高知’在他的拐带下,成了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倒不是他慢待商人,刻意的贬低商人的道德标准。
他也是一个商人,至少现在是。商人之中也有透着儒雅气息,谈古论今张嘴就来的奇人。当然,这也是那些家财万贯,已经步入显赫门厅的豪商中才会有。
而这些商人在起步的时候,一没有资金,二没有信誉,连摆个摊位还心惊胆战的怕狗腿子祸害,能儒雅的起来吗?
郑华正是如此尴尬的局面,他没有资本,也没有后台,只有靠着王学谦和两位同学之间的信任,才筹办起来怎么一个设计公司。自然是能省就省,虽然前期的设计款,王学谦已经如数给了郑华。
但是郑华还是想着方的鼓动茅以升,原因很简单,他们几个之中,只有茅以升是教授,在学校里教学生。当然,这要是在平时,什么好处都没有,但现在他们三个人筹办了设计公司,就不一样了。
学生,在学校里吃住是要交学费的,而且能学成什么样,都很难说。
要是他们三个留美博士带着,还有工程可以做,当然要比学校里学的更多。不过,郑华有一个前提,就是把这群学生当成免费劳力,还鼓动茅以升回学校召集人马?
这事当然受到了茅以升的强烈反对,两人正在别墅里掰扯着呢?
这不,王学谦正好出来透透气,却听到了杜心武提醒陈布雷,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收下了戴春风的重礼。
一块汉密尔顿的金表,在店里的标价在600多元,这对于陈布雷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款子。戴春风的境遇也不好,多半是借钱,甚至卖了家里的地,才筹到了这么一笔钱。
当然,戴春风最想送的人,还是王学谦,就怕王学谦看不上。
而杜心武?
这人总是让戴春风心里头没底,别到时候送礼不成,还让杜心武当着他的面,把表给摔了。浙江的地金贵,好一点的水田的话,能买上一百多块一亩,当然是有价无货,很少有人会卖田。
可也表示,这么一块怀表,价值六亩水田。
这让陈布雷也不知该如何办了,傻傻的愣在一边。
王学谦见状笑道:“既然有人送,你就收着。平日里,雨农来的时候,就显得亲热一点,透出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也是可以的。”
陈布雷还以为王学谦故意再说反话呢?
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口吃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
“怎么不行了?”王学谦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惬意的仰起头道:“你得到了好处,他安心了,就这么简单。我身边的人太少,他能巴结的也就这么几个人,但是戴春风这个人我是准备用的。所以,不能让他感觉太生硬,总要给人一点希望。总不能他在你这里也走不通,去巴结钟文豹吧?”
陈布雷心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这也是最粗浅的人情世故而已,但是心中却还是无法放下。
(碉堡了,4000字写了8个小时,真的给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