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跨进房的那一刻,白琬的心不由的紧了一下,但是看到的结果,却让她有些吃惊,或者说惊讶。
王学谦恶心的捂着嘴,出门,就在回廊不远处,吐的稀里哗啦的。身后是老管家王福安关心的声音,拍打着他的后背。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缓解,反而让他更难受了。
他其实是有苦衷的,因为他知道了一个本来不该知道的事情。刚才被他暗地里说成是‘容嬷嬷’的壮妇,竟是他的奶妈。当年的他,要被饿成什么样,才能下得去嘴啊!
内心不由的想到后世的一部电视剧《奶娘》,给大少爷当奶娘的,不都是长相可人,魅惑众生的可怜哑巴女人吗?
怎么会?
有种说法,小孩子幼年的时候,要是一直看着某个人,将来长大之后,就回越来越像对方。幸运的是,他倒是没有长成奶娘容嫂的样子,对了,她就是那个在王学谦的心里被腹黑成‘容嬷嬷’的壮婆子。
王学谦心中不由怨怼的想到:“每一个叛逆的孩子,都有一个不幸的童年。当哥的童年已经被摧残的只留下的惨痛的记忆。要不,怎么会一个人跑去美国了呢?”
这要有多大的怨气啊!
好吧,王学谦的大脑有些混乱了。但这切,白琬都不知道,她看到的是,王学谦竟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吐的稀里哗啦的,像是看到了不敢看的东西,恨不得刺瞎双眼不可。
这让白琬心中幽怨,难不成自己长得如此不待见。连这个看上去一身的洋气,待人也彬彬有礼的大少爷,也这么不待见自己?想到此处,心情就有些低沉,甚至多了一层哀怨。
一双丹凤眼中雾气朦胧。眼珠子滚在眼眶里,委屈的不行。
规规矩矩的站到了女主人陈玉舒的面前,作为女人,她明白,白琬是心里面觉得委屈。但是同为女人,她必须要让这个女人知道。不该想的,绝对不要多想。
“几个月了?”
王鸿荣见状不由的紧张起来,屁股都不敢坐了,蹲在椅子的面上,笑道:“8个月了。”
“足月里生的孩子阳气足,要好好养胎。缺什么跟王福安说。家里没有的,就去买。”
陈玉舒正眼都没看白琬,语气也颇为平淡,似乎说的压根就不像是她家里的事情似的。
白琬气的直翻白眼,心说:“口口声声说要好好养胎,却让她这个快待产的孕妇就这么站着,这不是拿捏人吗?”
但是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她面临的事情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难以解决。甚至是生死攸关,正准备耍性子,找个地方坐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带她来的老妈子,偷偷的对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善做主张。
“坐下吧!站着怪累的。”
陈玉舒微微蹙眉,心说:“谦儿这孩子什么毛病。会不会在外时间长了,不注意饮食,把胃吃块了吧?”
白琬有点气鼓鼓的坐下来。心里头也是存着一股子怨气,她也知道,身上就这点怨气还能支撑她站起来,以前她似乎根本就不懂,或者不知道。大宅门的生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崩溃。阳光永远不是从地平线升起来的,而是匆匆的在天井上方略过。周围的人,即便是以姐妹相称的,也不能相信。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但是这些,白琬都不知道,她只不过很幸运的被王鸿荣养了起来,作为外室,如果大奶奶不追究的话,在她的一亩三分地里,她就是女主人。虽说这已经不可能出现,陈玉舒的到来,就已经预示着,白琬住在外面的好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至于将来如何安置,都已经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了。
心中肯定是不服气的,白琬这才抬头眼皮,偷偷的看了一眼陈玉舒,说起来也够丢脸的,她进门之后,压根不敢看陈玉舒,这位在大院里比传的神乎其神的大奶奶。
可眼神所看到的,完全颠覆了她心头的想法。
原本,作为一个女人,本来有着不太纯洁想法的女人,想到王鸿荣长吁短叹的憋屈生活,应该是家里一个让人不敢预约的母老虎镇宅。说不得,老的已经不成样子,作威作福的本事倒是一流。
这也倒是符合‘大奶奶’这个角色的需要,本来嘛,人有没有威望,长相也很重要的。
老妖婆的身份,倒是符合白琬在背地里对陈玉舒的评价。但是让她最后一点自信都恍如梦的惊醒过来,原来女人还能这样柔美中,带着圣洁的气息。但是这个女人,不是应该坏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一脸的褶皱,脸跟高粱面的包子似的,又黑又皱的吗?
要是这些话,被边上站着的刘妈听到的话,肯定会指着白琬的鼻子谩骂:“谁告诉你,大奶奶是那副鬼样子的?”
而生性敏感的白琬,见多了男人的样子,看到王鸿荣眼神中流露出的关心和紧张,甚至是敬畏。这些复杂的感情,显有一部分是属于她,但更多的是那个女人,但是陈玉舒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一样,女人只有在轻慢的时候,才是最让人痴迷的。
白琬心头哀怨,当年在兰香馆的时候,**倒是说过一些,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将来生存下去的价值,就是取悦男人,而不是若即若离的让男人爱上自己。
两人这一次比较,高下立判。
陈玉舒显要比白琬的追求高级的多,她或许什么都不要,但是却能轻易的捕获男人的心;而白琬,原本的职业,或者说从小的教育就是,如何让男人掏出更多的钱。
在心底里无可奈何的自渐形秽起来,再也生不出一丝一刻争夺的意思。
可这些。还不是白琬心里头怎么想,就能办到的。
陈玉舒似乎健忘似的这才想起,交代夏荷来这里的目的,不过再遇到了儿子之后,把这心思暂时性的忘记了:“福安!”
“来了。大奶奶有什么吩咐?”
“刚才夏荷有没有带来东西?”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王福安也不清楚,不过好在他听过下人们说过这么一句,想起来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王福安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首饰盒子,看上去不是很大,但挺精致。放在陈玉舒的手边。轻声问道:“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