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十五年,甲辰年冬月十一。
在皇城的城隍庙往东三十里,位于清和皇城东南方向,距离皇宫五十一里地远的地方。
有一个皇城中的集市区,这集市区名叫东五十一里,意思是距离皇宫有五十一里。
这里隶属于皇城东城区域,但却是东城的贫民区所在。
不过,这里虽然为贫民区,与城区相比,一应的车行,马行,酒楼瓦厮却一点都不缺。
集市上,该有的青楼依旧歌舞升平,该有的码头,依旧人来人往,该有的酒楼依旧欢声笑语不断。
这里有私塾,却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读的起。
私塾本身是有教无类的,教书先生也从不会阻拦想要求学的人旁听或者进入就读。
只是每每到了下午,讲学结束时,他总会提一两句关于束脩的事,闹的那些给不起束脩的学生十分难堪。
但先生人却也是挺好的,提归提,却从不追要,也不会把人从私塾中赶出去。
他自己说过:拿束脩求学,才算是真正的做学问,否则便是算是偷学。老夫子教书育人,没有把人从讲堂赶出去的规矩,但想走求学之路,还得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做学问。
他讲课时,的确没有把人赶出去的先例。无论旁听还是求学,他都是一视同仁。
有时候甚至也会指点旁听的人一二,不过到底还是少数。老先生喜欢看到孩子有一颗向学之心,但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光明正大。
他订的束脩并不苛刻,一匹布,或者十斤肉即可。在清和皇城,一匹布值八十个大子,十斤肉值九十一个大子。
如果愿意跑的远点,去皇城外,两样至少都还能再便宜二十个大子。
但即便是这样,这里还是有很多人给不起。
司徒楠就是其中一位。
当初司徒家显赫时,那也是出入皇城中心的豪门大户。皇城里的达官贵人见了也得尊一声司徒员外。
然而,就在三年前,因为司徒家曾经资助的一位书生,后来成为高官但和司徒家并无往来的家伙,卷入了一起贪腐案件中牵连到了司徒家。
司徒家因此被查抄,司徒家主就放三千里,司徒家男眷充军,女眷充娼。
司徒楠虽然当时仅有十岁,但也却被充入了娼。不过,在司徒家女眷的帮助下,偷偷跑了出来。
后来无意间,流落到东五十一里,被蓝君子碰到,带回了巾帼会。
巾帼会中的女眷,虽然相处的极为融洽,但是却深受传统教条礼数的制约,这让司徒楠极为不喜欢。
她喜欢读书,喜欢去私塾听学。跟她一起去的很多人,因为束脩,早就红着脸退出了,而她却还坚守着。
不过,她自己却在心理牢牢地记着自己欠缺的束脩,想着总有一日,一定要还清先生的束脩礼。
自己也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做学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扒在窗外偷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