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释然(2 / 2)

慕川向晚 姒锦 0 字 2021-09-29

也许是雨丝浸润了心境,方圆圆看着伞外那一层薄薄的雨雾,幽叹一声。</p>

“不喜欢秋天,也不喜欢下雨。你看好端端的树叶,就掉了,好端端的天气,突然就萧条起来,搞得人心里怪难受的……”</p>

向晚沉默着跟她并肩而行,过一会,伸手揽住她的肩膀。</p>

“会好起来的。换个角度想吧,这只是老天要考验你跟黄何的感情呢?”</p>

方圆圆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被她这一安慰,跟着就笑起来。</p>

“嗯。只能这么想了。不过,你跟白警官怎么回事?”</p>

“没怎么回事啊……”</p>

“今天我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挺着急的,他居然也没找你?”</p>

向晚看一眼拽在掌心的手机,微微一笑。</p>

“说了没关系,人凭什么找我呀!?”</p>

“我瞅着你们……怪怪的。”</p>

“你瞅着哪个人不怪怪的?”</p>

“也是,咱们不是常说吗?世界有三怪,一怪为言情小说编辑,二怪为言情小说作者,三怪为言情小说读者……”</p>

“噗!去你的!”</p>

……</p>

这一天的雨,缠绵一夜。</p>

到了天亮的时候,窗外还是雨雾蒙蒙。</p>

清晨,向晚推开窗一看,小区里的树木苗圃全是湿漉漉的,整个空间仿佛被清水洗涤过,显得干净而清亮。</p>

吁!新鲜空气入肺,向晚精神不少。</p>

从卧室出来,方圆圆已经在吃早餐了。</p>

向晚微微一愣。</p>

她以为经了昨天的撒谎事件,天又下着雨,程正应该不会来的。</p>

“早啊!”程正照常坐在沙发上,同一个位置,同一个表情,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过,一如既往云淡风轻。</p>

向晚沉默一下,莞尔:“早。程队还真是风雨无阻,这样的天气,也跑步呢?”</p>

程正:“习惯了!坚持了十几年。”</p>

向晚惊愕地点点头,回屋拿了一些钱过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笑着说:“这些天,一直让程队破费,我跟圆圆实在不好意思了。这些钱你收下,就算我跟圆圆那一份早餐钱。”</p>

程正没动,抬起头,目光淡淡看着她。</p>

“大家都是朋友,邻居,干嘛这么计较?”</p>

“正因为是朋友,我们才不能老是占你的便宜呀?要不然,这朋友哪能长久得了?”</p>

她脸上挂着从容的笑,眼底却是坚持和固执。</p>

程正点点头,不再多说,“那我就收下了。”</p>

向晚心弦一松,“谢谢!还有啊,我跟圆圆约好了,为了锻炼厨艺,从明天起,我们准备轮着做早餐,所以……”</p>

方圆圆一脸的大问号,含着个小笼包子看她,“喂……”</p>

向晚回头瞪她一眼,接着对程正笑说:“就不用总麻烦程队了。”</p>

程正看看她,又看看方圆圆,并不在意地点点头。</p>

“行,自己做早餐好。健康、营养。既然这样,那我就不买了……”</p>

向晚提着的心,慢慢落了下去,然后,接着就听程正说:“那我明儿也来你们家蹭个早饭。偶尔你们起不来,我也可以帮你们。”</p>

“程队……”</p>

“大家是邻居,又是朋友,应该的。”程正挑挑眉,“还是你们不愿意我蹭个早饭?”</p>

“……”</p>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p>

向晚发现自己的段位还是太低了。</p>

或者说,她根本就低估了程正对这件事情的执着。</p>

不过也是,一个坚持天天跑步的人,足可以坚持做任何事情。</p>

好在程正并没有太让她们难做,从头到尾都不曾对她表现得太过亲昵,与正常朋友、同事没有什么区别。</p>

车到大队,程正去停车,向晚迈过门阶下的积水进入办公室,发现今天队上的气氛比往常更为凝重。</p>

以前早餐的时候,大家还会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今天,每个人都很安静,互相之间零交流。</p>

向晚有些奇怪,走到办公桌前,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把电脑摆好,侧过脸小声问隔壁的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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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回事儿?今天大家都哑了?”</p>

她隔壁是一个内勤协警,大家叫他小刘,刚刚从部队复员回锦城,应聘到刑大的时间,比向晚还要晚,他对大队上的人事,也不是十分熟悉。</p>

闻言,他摇头,“不知道啊。”</p>

向晚:“那你们为什么都不吭声了?”</p>

小刘:“我看大家都不吭声,所以不敢吭声啊。”</p>

想了想,他又看一眼白慕川的办公室,挤了个眼睛,“老大今天一来,整个人阴风阵阵,哪个敢多话?”</p>

向晚做了个哦的表情,收回视线,打开电脑,查看自己的邮箱。</p>

没有新邮件。</p>

她发过去的侧写报告,白慕川没有批示。</p>

向晚抬头,看了看他办公室的方向,关掉邮箱。</p>

这一天,她都没有见过白慕川。</p>

人家故意回避她,她也识趣,不再去纠缠,更不去刨根问底地问原因,只把所有的想法与推论都写入了《谋杀男神》的章节里。这本书,这一亩三分地,成了她施展推理能力的战场。</p>

以案写案,感觉更真实。</p>

沉下心来写,这部分情况越发情况顺畅,订阅也随着字数的增多,在稳步增长……</p>

向晚很满意。</p>

对小说的成功,向晚是有渴望的。</p>

她非常清楚,对一个女人来说,比拥有一个好的男朋友更重要的是拥有一分好的事业,一个足以养活自己的本事。</p>

她也确实做到了白慕川说的那样,没有他,她照样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p>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p>

潜意识里,她其实是认同白慕川观点的,不管爱情还是婚姻,说到底是一种等价的交换,只有自己双脚站得稳,才有力量去追求想要的东西。要不然,哪怕幸运地握在了手上,也不敢踏实地拥有……</p>

男人给的,哪有自己赚回来的稳当?</p>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毛病。</p>

会矫情,脑补多,个人意识强。</p>

所以,与其说那天她拒绝的是白慕川,不如说她拒绝了一个还不够好的自己。</p>

年轻的感情,无法找到安全感的两个人,又都弯不下膝盖,即便今天在一起,也走不到未来。</p>

她释然了,全身心投入工作。</p>

于是,白慕川就成了一道糊在她心底的剪影,一直存在,却不再时时惦念。</p>

每一天,她都精神抖擞地上班,找唐元初了解一下案件,回来做自己的事,在下班前,往他的个人邮箱里发送一份侧写报告。</p>

白慕川没有给过她反馈。</p>

一次也没有。</p>

那些邮件就像丢入湖里的石头,有去无回。</p>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看了没有。</p>

不过,向晚不再介意。</p>

从唐元初那里拿到案情进展,她便沉在了案件里。</p>

目前,据谢绾绾交代,跟她联系的人就是曹梦佳。</p>

曹梦佳混入她的后援会里,随着后援会成员来到锦城,在她们与叶轮粉丝发生冲突的时候,突然抽刀捅向谢绾绾,结果杀死了为谢绾绾挡刀的于蕙。然后,她以娃娃里的录音内容相要挟,要谢绾绾做死亡直播,要不然,就揭露她的丑事。至于她为什么一定要谢绾绾那么做,曹梦佳没说,谢绾绾不知。</p>

对这一点,向晚个人是存疑的。</p>

如果只有录音里那点“丑事”,值得谢绾绾以命相抵吗?</p>

她曾经代入过谢绾绾的角色,想过如果自己遇上这种事,会不会为了不堪的往事就去自杀?</p>

答案是否定的。她不会自杀。</p>

不仅不会自杀,还会配合警方把那个人揪出来……</p>

然而,她不是谢绾绾,没有亲身经历和痛苦的体验,无法感同身受。</p>

所以,就这一点,她标了红。存疑,但值得深究。</p>

另外一个疑点,兰桂香坊的监控没有发现曹梦佳离开,那她是怎么在杀人后顺利离开现场,还拿到娃娃要挟谢绾绾的?</p>

从调查来看,曹梦佳这个人从小虽不突出,但也是乖巧的孩子,在学校也不是激进的学生,行为也非常端正,学习成绩较好,在京都一所高校上学,根本就不是会千里迢迢来杀人的那种人。</p>

更何况,从调查来看,她和谢绾绾并没有社会关系的交集。</p>

曹梦佳唯一出格的地方,大概就是追星。</p>

她同室的室友表示,并没有听说她喜欢谢绾绾,只知道她是叶轮的脑残粉。</p>

脑残到什么程度呢?她听不得谁说一句叶轮不好。</p>

但是,这个行为在她谈恋爱之后,就改变了。有一段时间,室友没有听她提过叶轮,不过,关于她男朋友的情况,室友表示不知情。她藏得很深,她们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p>

不过,从叶轮的审问笔录来看,他表示自己不认识曹梦佳,他跟那天晚上闹事的粉丝团队,也从来没有接触,既不知道他们要找谢绾绾闹事,更不可能指使他们去闹事。</p>

为此,他还特地表示,他其实跟谢绾绾并没有私仇。</p>

那天晚上在兰桂香坊,谢绾绾向他道歉,表示那天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失态,他当即就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无所谓。</p>

他不在意网上的言论,在第一时间就发了微博,对谢绾绾表示愿意约束粉丝的行为。</p>

那天晚上,两个人握手言欢,还讨论了一会《灰名单》的拍摄情况。</p>

这一点,得到了谢绾绾的确认。</p>

警方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叶轮跟案子有关。</p>

所以,那天的审讯后,叶轮继续回了剧组,拍摄自己的戏份。</p>

如此一来,这个案子好像就从曹梦佳那里结束了。</p>

——死无对证?</p>

当天下午,向晚在办公室里写了一个章节。</p>

“在酒吧死亡的女大学生,一度渴望成为《灰名单》里那个愿意为男朋友赴汤蹈火的女配角,她从京都到锦城,辗转数千里,来的是一个人,留下的是一具尸体……而她的男朋友,并没有因为她的死亡产生半分怜悯。他利用了她,然后在她死后,继续光鲜亮丽的生活……”</p>

发送完章节,她将今天写的侧写分析发送到白慕川的邮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p>

唐元初正好从白慕川的办公室过来,笑盈盈地问:“向老师下班了?”</p>

向晚抬头,笑了一下,“是的,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p>

“没有。我们也准备去吃饭……”</p>

唐元初说的是“我们”,向晚眉心微微一蹙,没问哪些人,笑了笑就准备走。唐元初却有些不好意思地邀请,“向老师,要不要一起?”</p>

“你请客啊?”向晚浅笑,随意调侃。</p>

“咳,白队请客。今天谢绾绾出院……”唐元初顺嘴说到这里,好像发现自己有点大嘴巴,尴尬地笑了一下,“横竖就队上哥几个,都不是外人,一起去吧?”</p>

“谢了。”向晚对他淡淡一笑,“我今天有约了。下回等你请客,我一定去。”</p>

“嘿嘿,一定,一定。”</p>

“再见!”</p>

向晚匆忙拎着电脑包,走得比兔子还快。</p>

唐元初怔了一会,摇摇头,突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白慕川。</p>

“白队,我们也走吧……”</p>

白慕川目光凉沉,转身就走,“你那么急干什么?”</p>

“呃……”(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