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向晚起了个大早。</p>
主动给方圆圆做了早餐，完事还带了一些去刑侦大队。</p>
第一天过去，她时间赶得早，知道那些值班的民警这个时间点都没有吃饭，特地给他们都带了一份……</p>
结果意外发现，白警官也在队上。</p>
这就很奇怪了。</p>
他是老大啊！一把手啊！</p>
又没什么大案，为什么这么拼？</p>
向晚听说他在办公室，拎着打包好的餐盒走了过去。</p>
门虚掩着，一眼就看见他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椅上，懒洋洋地仰躺着，看着摆放面前的电脑。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而他面色略沉，头发被捋得有一丝凌乱，却有一种格外病态的美……</p>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怎么熬夜都不损颜值。</p>
向晚有些嫉妒。</p>
轻咳一声，看他没动静，她推开门，在门板上轻敲三下。</p>
“白队，我来面试了！”</p>
白慕川抬眼看来。</p>
隔这么远，向晚也隐隐看到他眸底明显的红血丝。</p>
“怎么这么憔悴？”</p>
白慕川瞥她一眼，没有说话，那冷飕飕的眼，却把向晚吓了个够呛。</p>
“咋的，你昨晚偷牛去了？”</p>
白慕川不说话，冷冷睨她，看她愣生生盯着自己不知动弹，又不悦地哼声，“还不快拿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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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向晚低头看一眼手上的早餐，拎到他面前放下，“便宜你了！全是我自己做的！”</p>
她指的是鸡蛋饼和煎蛋，可白慕川拿的却是一盒牛奶。</p>
“你自己……？”他抬了抬眉，视线似乎穿透了她今天特地穿的正装衬衣，锐利地扫过那女性特征处，又迅速收回，“你怎么做到的？”</p>
“……”</p>
这个家伙！</p>
向晚哭笑不得，飞快把一次性餐盒拉回来。</p>
“不吃算了！”</p>
“吃！”白慕川速度比她快，护食一般，扼住她的手，捞起一个饼，就着手就是一口。</p>
“……”向晚无语，“这有筷子。”</p>
“嗯。”白慕川像没长手似的，只看着她不动，那目光里的期待看得向晚不忍心拒绝，叹着气把筷子递到他手上，又把小咸菜和煎蛋摆好，“不要急，慢慢吃。看你狼吞虎咽，我会忍不住骄傲的！”</p>
“饿了！”他撩她一眼。</p>
“昨儿没吃晚饭啊？”</p>
向晚随意地问，白慕川却应声点头，“嗯。”</p>
“为什么？”向晚吃惊地挑眉，审视他，“受打击了？失恋了？”</p>
一般情况下，男人没有减肥的事情困扰，是不可能不吃晚饭的。</p>
除非是……遇上什么事儿了。</p>
她正寻思着，白慕川云淡风轻地哼笑，“减肥！”</p>
“！”向晚瘪嘴，“别了吧，你是要想向黄何看齐，变成一根筷子啊！？”</p>
“不好吗？变得筷子，跟他刚好凑一双，以后谁敢在洪江区犯案，直接夹起来吃了！”</p>
“！”好有道理。</p>
向晚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反驳。</p>
白慕川解决了第一口，吃起来就斯文多了。他本就是一个矜贵沉稳的性子，这一慢起来，简单吃个东西也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像旧时的王孙公子，说不出的俊美帅气。</p>
向晚：……</p>
不要看了。</p>
再看指不定就把他当食物吃了。</p>
向晚轻嘲一笑，挪开目光，随意瞄向他手边的电脑……</p>
界面停在《灰名单》的阅读页。</p>
她惊，呃一声，“你也看沐二少！”</p>
白慕川吃东西的动作明显一顿。</p>
张开嘴，他刚想开口，又差一点呛住！</p>
“咳咳！”咳了两声，他优雅地抽纸擦个嘴，“是，我闲得无事也看看。”</p>
“你跟他关系不错吧？要不怎么能拿到他的签名？”</p>
白慕川眉梢一扬。</p>
“关系……一般。我主要认为他刑侦部分写得很好，对案件有参考意义。”</p>
“对对对！很好，很写实。”向晚眼睛嗖地一亮，找到知己一般跟他聊开，语速都快了起来，“最关键是，他既能把案子写得真实，又特有匠心，构思巧妙，把戏剧冲突处理得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假。人物刻画方面更是一绝，两三句勾勒，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像在眼前似的，比我高了不知多少个段位。其实他刚开始写《灰名单》的时候，还没有大火，我就开始关注到那本书了……”</p>
说起沐二少，向晚口若悬河。</p>
一双眼全是崇拜与爱慕。</p>
那种光芒完全掩饰不住，闪入白慕川的眼里，让他从开始听时的好心情，慢慢就变成了一张拉下的黑脸。</p>
“你就这么喜欢他？”</p>
“当然啦！”向晚笑得眼睛都弯了，“他是我的本命男神！亲本命！”</p>
白慕川手里夹着一个煎饼，闻言眉心皱起，看向她眉飞色舞的小脸儿，突然把电脑盖起，像是被谁得罪了一样，冷冰冰地说。</p>
“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p>
“呃？”向晚挑眉。</p>
“比如写作，比如等会的面试！”</p>
“……”</p>
从天堂到地狱，大概说的就是向晚此刻的心情了。</p>
好好的聊兴，被他一瓢冷水就泼灭。</p>
为了面试，她准备了一个晚上。</p>
可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p>
“面试要考些什么？你是面试官吗？”</p>
白慕川淡淡剜她一眼。</p>
“我是你的人，只能旁听。”</p>
什么叫他是她的人？</p>
向晚脸颊一热，“我说认真的呢，别贫！”</p>
“认真的！我推荐了你，是你的推荐人，当然不能亲自面试你。”</p>
“推荐人就推荐人嘛……”向晚低头哼声，小声嘀咕，“还什么我的人……”</p>
“不愿意？”白慕川俊眉挑起，又夹起一个煎蛋，斜她一眼，“好巧，我也不愿意！”</p>
这王八蛋！</p>
可以死啦死啦的啦！</p>
向晚不知该气他还是该感谢他。</p>
工作的事，白慕川确实是帮大忙了。</p>
没有他，就凭她的履历，怎么都迈不出这一步。</p>
可这货就是嘴损，就不说她喜欢听的……</p>
“你喜欢听什么？”白慕川突然问，深邃的眼窝里似乎蕴了一汪带笑的泉水，那瞬间亮开的光芒，晃得向晚眼睛一眯，差点说不出话来。</p>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p>
“猜啊！”白慕川勾唇，“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还是太嫩了！”</p>
“……”</p>
面试是在会议室进行的。</p>
等白慕川吃完早餐，大概休息了半个小时，唐元初就进来了。</p>
“白队，王局过来了。”</p>
“好！请他稍等！”白慕川懒洋洋起身，看着向晚明显紧绷的脸，“走吧？”</p>
“嗯。”向晚跟着他离开，心里不停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心跳快得根本不受她控制，像要跳出嗓子眼了似的，比她第一次去找工作面试时还要忐忑不安……</p>
白慕川突然止步，回头看他。</p>
“不要怂！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p>
“……”</p>
“挺起胸来！”</p>
“……”</p>
“抬头！看我。”</p>
“……”</p>
“深吸气！吐气。”</p>
向晚一一依言照做。</p>
完事儿，听到白慕川轻笑一声，像摸宠物狗似的拍拍她的头。</p>
“乖！就这样！”</p>
“……”</p>
白慕川走在前面，推门领着向晚进去。</p>
那一间会议室，是临时用来面试向晚的。</p>
其实这个面试也是王局临时起议，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别人在场。</p>
他只是想见一见，能让白慕川据理力荐的人，究竟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然而，看到向晚竟然是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王局一眼就呆住了，拿在手上的茶杯都忘了放下。</p>
“王局。”白慕川介绍，“这是向晚。”</p>
“王局好！”向晚努力挂着得体的微笑。</p>
“好，好。”王局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慕川一眼，把茶杯放在桌上，摊开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p>
“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