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们放眼四顾,看每个人都可疑,似乎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刚才好心送酒的那位族长心凉了半截,满脸无辜地念叨“不是我,不是我”。另一位受到广泛关注的是翦忘,刚才属他跳得欢,被鱼不智当面怼得厉害,而且众所周知,送酒的那位族长是煎忘的坚定支持者。
煎忘哪会不知道众人想法,一脸黑线,怒目圆睁,“也不是我!”
哟,你没送酒,急着跳出来干嘛?
做贼心虚!
真相快出来了……
留非紧接着下了第二道命令:“后面进来的,通通出去!”
大批羌人退走,仍留在王帐的,都是比武时便在场的那些人。
留非推开挡在他身前的护卫,快步走向鱼不智:“不智太守,老夫……”
挡在鱼不智身前的墨卫突然长剑,剑尖直指留非,阻止他靠近鱼不智。羌王侍卫一看,瞬间出了身白毛汗,风一般冲过来护住留非,留在帐中的羌人勇士也纷纷上前策应。这么一闹,刚刚缓和一点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且,由于留非主动接近鱼不智,两边阵营距离拉近,手中武器伸远一点,便能碰到对面的家伙,稍有误判,便是擦枪走火,当场血拼的节奏。
留非在人堆里大声喊:“不智太守,且听老夫一言!”
鱼不智继续磕红药,漠然道:“我在听。”
“此事与老夫无关!”
“是吗?”
留非气急败坏道:“老夫绝无害你之心,羊神为证!”
对羌人而言,羊神为证跟浮屠为证几乎有同等效力,只是没有强制性。留非敢喊出羊神为证,众羌人便不再怀疑此事跟羌王有关,但鱼不智显然不吃这一套,冷笑道:“别整这些虚的,我没多少时间了……”
话音刚落,鱼不智身旁白光一闪,久久发化光而去。
久久发身上几无红药,心知熬不过毒效作用时间,也为了配合鱼不智,索性不作无谓挣扎,干净利落地毒发身亡。
留非一看,更加焦急:“唤医者!速唤医者!”
“不用了,我撑不了那么久。”鱼不智淡漠的声音响起:“不是你做的?”
“真不是!”
“我信大王,大王没这么不讲究。”鱼不智说,“那你告诉我,谁做的?”
留非皱眉。
谁做的?
除了他,其他人都可能是下毒的人,但留非显然不能随便乱指证某人。实际上,留非第一时间便怀疑,中毒事件是鱼不智自导自演,可他没证据,墨卫的悲愤情绪很真实,极大动摇了留非的信心。即便如此,留非也没有将鱼不智从嫌疑名单排除,反而认为鱼不智嫌疑最大。但留非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很快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即便是你自导自演,出发点倒是与老夫不谋而合……
老夫先配合便是!
“不智太守,且给老夫些时间彻查,三日之内,老夫定给你一个交待!”
“好。”鱼不智点头,目光转向三名墨卫,说:“他们……”
留非拍胸脯道:“放心,不会有人对贵属不利!”
“那我怎么中的毒?”鱼不智哂然一笑。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无异于当场打脸,帐中羌人神情复杂。
“老夫派亲卫送贵属回去。”留非道。
“不必了,”鱼不智冷冷道;“逐鹿人,不需别人护!”
帐中出现一道空间裂缝。
一只巴掌大的小猫从裂缝中钻出。
看见战死墨卫的遗体,以及鱼不智头上不断冒出的红色数字,小猫柔和的目光变得冷厉。帐中凭空刮起阵风,一道乳白色光柱从空中透帐而落,小猫便在这道光柱中完成变身,很快将羌王大帐撑得四分五裂。
巨型白虎虚立半空,整个羌人营地惊呼声四起。
“带他们回去,”鱼不智看着白虎:“阻拦者,杀。”
白虎点头。
“走。”
三名墨卫没有犹豫,向鱼不智行过礼后,一人扛起战死同伴遗传,与两位同伴并肩向营地外走去。白虎在他们头顶,威严地目光注视着羌人,所有羌人头皮发麻,目送墨卫离去。
鱼不智不再浪费红药。
化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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