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穆暗自心惊,他在乎的是其他细节,问道:“这支部队将军带了四年?”
“是。”
“贵庚?”
“十九。”
贾穆笑了,只是笑容分明有几分苦涩。
王平十五岁就独掌一军,而他二十五还没出仕,比王平空耗十年光阴。看王平言行谈吐,显然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贾穆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
“听闻逐鹿领兵凶战危,将军十五岁掌军……家人可放心?”贾穆其实想说的是鱼不智,让一个十五岁的夷民少年独立组建一支部队,心得多大?可现在贾诩已投效逐鹿领,鱼不智就是主君,质疑主君是万万不行的,于是话到嘴边临时拐弯,改口问王平家人是否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王平莫名其妙地看着贾穆,忽地福至心灵,顿悟贾诩不让贾穆出来做事是担心所致,脱口道:“我爹没那么娇气!”
贾穆泪流满面。
张开嘴本待辩驳,却不知从何解释。
这时候,几名飞军斥候飞奔而至。
“大人,追兵已到三里外。”
“多少人?”
“很多。山道崎岖,视线受阻,只能通过脚步声估摸,起码三千多人。”
“这么多?”王平面色凝重。
山野兵力不易展开,通常参战部队数量不会太多,追兵多得出乎意料,说明很可能是羌人大队跟上来了,这个消息对飞军可不是什么好事。组织这场伏击,本是为了给对方一个教训,让羌人不敢追得太猛,从而为部队从容翻过山脊线争取足够时间。若真是羌人大部队赶到,吓退对方的目标很难实现,稍有不慎,搞不好本方部队难以脱身。
王平有些迟疑,要不要按原定计划伏击?
贾穆正容道:“现在退未必来得及,况且前队速度难以加快,若被追兵赶上,除非将军愿舍弃伤兵和我等而走,否则恐难全身而退。按计划伏击,让追兵知难而退,方能确保我军有足够时间翻过祁连山脊。”
“好。”王平再不犹豫。
王平性情坚毅,让他抛弃伤兵和贾诩家眷逃命,绝无可能。
“将军所部有賨人,对吧?”贾穆突然道。
“嗯。”
“有多少?”
“30来个,干嘛?”
“集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