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祎负责军械后勤支援,前线将士在浴血奋战,他只恨手无缚鸡之力,无力上阵杀敌,唯有打起精神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至少箭矢补给得跟上。昨晚他索性留在武库,随时准备点前方所需,仅趴在桌上小睡了片刻。
倪祎头痛欲裂,额头滚烫,估计是受了风寒,疲惫加重了风寒症状。
他没有声张。
留地现在遭遇强敌来犯,警报解除前,倪祎不允许自己躺下。
他准备去前方看看。
曲晨带5oo破虏骑离开了,虽说王戣紧急返回飞鱼领,可王戣的武艺没法跟曲晨比,他能调用的兵力非常有限,也不知道昨晚战况如何。不亲眼跑过去瞅上几眼,倪祎心里始终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走在街道上,咸湿海风抚摸着脸庞。
倪祎先是感觉比在武库中好了点,可胸中很快涌起一股烦恶,脑中一阵晕眩,他赶紧扶着一根门房柱子缓缓坐下。好一会,不舒服的症状渐渐消退,终于缓过劲来。
一股风从头顶吹过。
“嗖!”
柱子上多了一把飞刀,飞刀上还穿着一块白布,隐有黑渍透出。那把飞刀插着倪祎头顶,稳稳地钉在门柱上。
“咦?”
附近没有其他人,倪祎起身将飞刀拔出,展开白布一观。
白布上有字。
看清上面的字迹,倪祎惊出一身冷汗。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拔腿向城墙处跑去。
倪祎赶到城下时,鱼不智正在城上观战。
曲晨守城的时候,为确保安全,坚决不同意鱼不智和荀衍上城,即使鱼不智仗着玩家身份不怕死,曲晨也没有松口。不过,现在守城的是王戣,王戣不敢象曲晨那样强硬,尤其是把他从逐鹿村平民提拔成武将的鱼不智,领主硬要上去看看,王戣不敢不从。
如今情势不同,敌军缺乏攻城器械,城头上比以前安全许多。
荀衍想一起上去,王戣哪敢让他冒险,只好在城下无聊等待。
看到倪祎跑得飞快,荀衍心知必然有急事。他知道倪祎性子一向沉稳,很少慌乱失措,能从多位转职官吏中脱颖而出,代表飞鱼领对外交涉,足以说明倪祎拥有处变不惊的心理素质。
“怎么了?”
倪祎跑得喘不过气来,结结巴巴道:“先生,有人飞刀传书!”
荀衍接过白布一看,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白布上短短十个字:告诉大人,南面有敌接近。
五分钟后,鱼不智被紧急叫到城下。
倪祎本来身体不适,被白布上的信息吓得不轻,再加上刚才一阵疾跑,出了一身热汗,头痛脑热症状反倒轻了几分。他将刚才飞刀传书的始末,一五一十细细道来,不敢漏过任何细节。
“休若,你怎么看?”
荀衍神情凝重:“恐非无的放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也这么认为。”
鱼不智面沉如水:“如果是黑山军故弄玄虚,试图以书信诱使我们分兵,看似有这种可能,但仔细推敲就会现,那样的假设是说不过去的。南面是绵绵群山,警告说有敌接近,我们只需要派人前出侦察预警,要不了多少军士,就能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荀衍道:“预警不需要动用士兵,猎人和药农便足以胜任。”
“是啊。如此一来,诱我们分兵可能性不大,书上提醒南面有敌接近,但凡行事稍微稳妥一点,得到匿名警示,不会只顾及南面,其他方向的警戒也不会落下,我认为声东击西同样不可能!”
“主公明鉴!”
南面和北面的绵绵群山,一直被视为飞鱼领天然屏障,大家从未设想过敌人会从山里钻出来。若消息属实,部队在城墙防线竭力抵挡敌军进攻,敌人突然自山中杀出,进入飞鱼城腹地,可与城外之敌里应外合叩击城门杀向领主办公室,无论采用哪种策略,都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得到提醒后,结果将截然不同。
徐庶有【开路】特性,鱼不智等人较容易接受“山中可行军”的说法。
以黑山军的实力,有些奇人异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
报信的人是谁?
是个人行为,还是某个组织?
他(们)怎么知道敌人从南面接近,并及时向飞鱼领报信?
峡谷道被堵死,海面和东边城墙有水师把守,而飞刀传书生在城内。除非报信者早就混进城内,伺机放假消息迷惑守军,这将推翻先前的判断,指向报信者心怀恶意;如若不是,则说明报信者有能力潜入飞鱼城。对方是怎么进来的?
鱼不智和荀衍不认为,报信者对飞鱼领心存恶意。
他们特地去传书地点看了看,那把飞刀钉入木头门柱颇深,倪祎拔刀花了不少力气,显然是高手所为。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城内,能向倪祎飞刀传书,也能暗杀倪祎甚至荀衍,或通过纵火、下毒等方式制造混乱。
对方没有那样做,就是最大的善意!
结合信中示警内容,对方帮助飞鱼领的意图十分明显。
飞鱼领很快作出反应。
监视峡谷道的猎人被召回,所有猎人和药农被动员起来,各带干粮和小旗进入山区,约定以旗语接力传递消息,在南北山区各自建立监视网。
有了监视网,飞鱼领还需要更多部队。
曲晨率五百骑兵在外征战,至今不知道飞刀传书的事,领地虽已派人走海路出去寻找,设法让曲晨知道情况。骑兵来去如风,要找到曲晨部需要时间,而且峡谷道被黑山军堵死,部队很难短时间内回城。
鱼不智纠结无比,要不要不惜血本传送白毦过来?
通讯手镯亮起,是雪音。
多支董卓阵营部队出现在逐鹿领周边,无视警告,直扑逐鹿城!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