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拉了回来,杨若晴放下手里的帕子拉起孙氏的双手,将孙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着,又是紧张又是后怕。
“那条蟒蛇如果发起怒来,完全可以一口把娘你吞了的。”杨若晴道。
“后来咋样了?娘你受伤了没啊?”她边问边上下寻找。
孙氏慈爱一笑,忙地道:“你嘎婆保佑,更多亏了翠儿娘,我毫发无损,晴儿你莫担心。”
“刘大娘?”杨若晴讶问。
孙氏点点头,“是的,刚好你刘大娘去水沟那找我,她见我早上的时候还晕了一趟,不放心我去洗衣裳就去找去了。”
“如若不是她及时赶到,扔了一块大石头过去砸中了那蛇的七寸,蛇吃痛往草丛里退了一些,我恐怕就爬不出水沟了。”
听到这儿,杨若晴刚刚放下一点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虽没有亲眼看到,但她却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惊险场景,跑得不及时,蟒蛇一尾巴甩过来,把人给缠住,然后血盆大口罩下来,就算是一头牛也得被强大的吸力给吸进蛇腹。
是生还是死,有时候就在一个瞬间。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没有了娘,杨若晴脊背一阵发寒。
“娘,你别吓我啊,晴儿好怕!”
杨若晴忍不住,将孙氏紧紧抱住,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她从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现在,她怕了。
她有了自己在乎的东西,有了自己的羁绊。
她再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现代王牌特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的爹娘,丈夫,孩子,兄弟,是她的软肋!
让她变得坚强,坚韧,是因为这些软肋。
她想要用坚硬的外壳才能保护这些软肋。
但让她的心变得柔软的,也是这些软肋。
“娘你为啥要那么拼?明明那天早上你在嘎婆的坟前都晕了,为啥不留在屋里歇息,为啥非得去洗衣裳?”
“衣裳就算十天半个月不换也死不了人,要是娘没了,噩耗传回去,你让我咋办?你让远在河兰州的大安,还有学堂里的小安咋办?”
说到这儿,从来不会对长辈呵责的她忍不住转过身去,有些不满的问大孙氏:“大舅妈,你也晓得我娘那天晕了,为啥她要去洗衣裳你不拦着点呢?”
大孙氏一脸的自责,“说起来惭愧,我那天刚从山上回来,当时是晌午,我累得晌午饭都没吃就倒在凉床上睡着了。”
“你大舅和你嘎公去了你大嘎公家,你娘八成是看我睡着了,就偷偷的拿着咱几人换下的脏衣裳去洗去了。”
“等我醒来听到翠儿娘说这个事儿,我也吓傻了,你嘎公回来,把我一顿批,晴儿啊,是大舅妈疏忽了,你骂我吧,我该骂,没有照看好自个的妹妹……”
大孙氏说着说着,惭愧的低下头来,眼泪都出来了。
见状,杨若晴满腔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
自己跟孙氏母女情深,可大舅妈跟娘却也是姐妹情深啊。
大舅妈的担心和后怕,肯定一点都不比她少。
“大舅妈,我方才也是一时着急,语气有点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并不是有意针对你的,实在是想到就后怕……”
杨若晴于是对大孙氏解释道。
大孙氏抬眼看着杨若晴,摇了摇头。
“没事儿,大舅妈咋会跟你较真呢?其实就算你不说,大舅妈我心里也是骂死自己了。”
“我自个的娘才刚走,我就照看不了自个的唯一的亲妹妹,要是你娘那天真有啥不测,我可咋办?我估计我也要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