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伞上仿佛绘满了粉色的樱花,那是日本各地各色樱花的集合,山樱和吉野樱不像桃花那样地白中透红,也不像梨花那样地白中透绿,它是莲灰色的。
八重樱就丰满红润一些,近乎江南城里春天的海棠。
此外还有浅黄色的郁金樱,花枝低垂的枝垂樱,甚至还有“春分”时节最早开花的彼岸樱,花瓣多到三百余片的菊樱……掩映重迭、争妍斗艳。
“泉水姑娘,好久不见。”
安道远不必问清源泉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诗音大概会拜托泉水姑娘照顾院子里的花。
花池里的花还是有一些十分娇弱,几天不照顾,肯定就枯萎了。
毕竟灵力孕育的花朵,甚至比起其他的鲜花,生存环境因为灵力场的波动,很容易受到影响。
“我是照顾花的。”
清源泉水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着急的摆了摆手:“不是恶意入侵。”
安道远看她这个样子,大概观念里还很守旧,所以就温和的笑了笑,将她内心的紧张气氛瞬间就冲淡了:“我知道,你不用这么紧张。”
“那就好。”
泉水姑娘放下心来,而她身旁的伞上面的樱花的画面都变得更加柔和了些。
现在看了,伞与泉水姑娘的关系,因为山海绘卷的缘故,也变得更加生动形象了。
安道远将行李箱提回屋子里。
而后将伴手礼从箱子中拿了出来,那是混着自富士山雪顶上冰雪融化流淌酿造的清酒。
一小罐一小罐的清酒瓶上面简单纹着箱根的景色,高度不到十厘米,所以也仅仅是特产。
清酒的盛具也要讲究意境的,其瓶底的大半部呈斜面,置于桌上时酒瓶稍斜而立,盆景般精致灵秀;再用一只瓷制浅碗(形似瓷碟)斟了,十足古意再加三成简洁的现代感,又多一分意趣。
“送给你的,别客气,收下就好。”
安道远将这瓶清酒递给她,清酒瓶本身外形就小巧可爱,仿佛艺术品一般,自然也很适合作为礼物。
清源泉水本想拒绝,听到安道远这句话,也就没有再反对。
她照顾完花池就离开了风信居。
安道远则泡了壶茶,独坐在大树之下,看着远方的天空渐渐从蔚蓝色,进入了渐进色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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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风信居一行人,飞机从东京机场起飞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二,风信居在四点多一点就赶到了机场。
诗音姑娘很庆幸,因为这辆航班乘坐的人并不多,头等舱也没有坐满。
大概提前十分钟左右,他们已经全部进入机仓。带着蓝白色飞翼条纹的飞机开始进入跑道,速度也由慢变快。
几分钟后,飞机的高度开始向着远处抬升,化为了一只好像天际的飞鸟,伴随着风的回响,穿过云海。
就像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写道的一般:(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治如火,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窗外有些渐渐黯淡的色调,再看窗下,远远地有一层黑坳坳的东西连成一片,无尽无头。大概这就是山脉无疑了,可是等到天色反射着夕阳的余火,她们才发现这原来是云层,无边际的云层。
“原来,这就是乘坐飞机的感觉啊。”
雪欣喜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