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挂了电话，把陆坊岭的意见跟卫世杰说了。

卫世杰捂着嘴乐了一会儿，点上了一颗烟，说：“照这么说，我今天跟沈红葵耍了态度，还是很正确的。”

楚天舒说：“现在看来，幸亏陆教授当时没有说出他的第三条建议，否则，你搞不好就演砸了！”

“不会的！”卫世杰说：“颜宇捷跟我议论过，沈红葵的谈判风格颇为奇怪。”

楚天舒问：“怎么奇怪？”

卫世杰抽了口烟，说：“比方说吧，我们会就很多问题爆发争议，沈红葵当时并不会妥协，但也不会直接拒绝，回头重上谈判桌，他又把这些问题端出来，同时做出明确回答。”

楚天舒说：“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沈红葵的背后还有高人，或者说，沈红葵只是个受人支配的木偶，他自己做不了主。”卫世杰掐灭烟头：“麻的，幸亏还有个陆教授，要不然，还真要被他们把我当猴耍了。”

“呵呵！”楚天舒笑笑，又问道：“你觉得，沈红葵背后的高人会是谁？”

卫世杰想了想，说：“黎响！一定是黎响。”

其实，楚天舒是何等聪明的角色，卫世杰和颜宇捷能在谈判的细枝末节中发现沈红葵身上的种种破绽，又岂会洞察不出他背后另有高人，只是他乐于做一个引导者，最后的答案，让卫世杰说出来。

就像刚才的陆坊岭，做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手把手教导学生，鼓励学生说出答案，看见学生满面的成就感时，再毫不吝惜地献上掌声。

两人又在办公室里聊了一阵，根据他们的判断，敲定了后面的谈判策略，直到肚子咕咕叫了，卫世杰才起身，要拖楚天舒出来吃饭。

楚天舒拒绝了，说食堂伙食不错，就不出去浪费时间了。

卫世杰也不肯去食堂，说要回去给颜宇捷布置工作，急匆匆地告辞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卫世杰带着颜宇捷赶往上海，继续与沈红葵展开了艰苦的谈判。

楚天舒带着市发改委主任跑省城，办理发行城投债的相关审批手续。

这其中，副省长伊海涛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他亲自带着楚天舒前面省发改委说明情况，并组织有关部门的专家进行了全方位的论证。

在工作之余，伊海涛和楚天舒也有了较多的私底下交流，表达了对家庭生活状态的无奈，也非常隐晦地对彭慧颖的执拗表示了担忧，希望能够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让自己、儿子和彭慧仪都能得到精神上的解脱。

这一次，楚天舒没有劝解，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伊海涛的烦恼，看到了破镜重圆的艰难。夫妻感情产生了裂痕，又长期不生活在一起，旁人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弥合，分手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东南省发改委依照程序，将青原市为打造生态城发行城投债的申请递交给了国家发改委。

之所以能这么快，还有一个原因是，楚天舒分别通过吴旭和祝庸之，向省委书记南延平和省长乔明松做了专题汇报，得到了他们的高度关注，省发改委特事特办，很快完成了省里的审批手续，在最短的时间里，将申请递交到了国家发改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