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李翰仿佛立下大功般兴奋地狂呼起来：“这里。就是地下避难所。我没骗你们。看到了吗？我真的没有骗人啊…”</p>
与这种完全失态的兴奋相比，雷震的表现，却显得尤为平淡。甚至，冷静得有些令人赶到恐惧。</p>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沙岩的旁边，慢慢地蹲下身。</p>
“和我们在学院里见到地，一模一样。”</p>
看穿其心事的林钟，凑近耳旁。小声地说道。</p>
他猜的没错。</p>
刻的脑子里，所想到的，与他完全相同。</p>
这扇表面锈渍斑斑的全金属气压阀门，他们的确不会感到陌生。</p>
当日从昆明城中，隐藏在在学院废弃仓库内部的避难所进出口，无论款式、外形、大小，与之根本没有任何分别。若说其中唯一地差异，大概也就是沾染在其上褐黄色锈渍数量地多少罢了。</p>
显然。这里又是一处大战前建造的地下防空设施。</p>
“走。进去看看…”</p>
气压阀的设置非常简单。只需将扣住门壁地压力器用力抬起，使大量空气被挤入其中，自然就能应声而开。这也是为了防止建筑内部无人。使得逃难者无法进入其中的特殊设计。</p>
与曾经在学院所知的避难所不同。这座完全掩埋在沙层下的建筑，有着一条长达近千米的弯折梯道。只至完全进入洞壁内部，人们这才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拥有数千平方米的宽敞空间。</p>
也许是因为沙漠特殊的气候所致吧！避难所没有类似地下建筑惯有的霉烂潮湿，反倒有着一股略显清凉的微寒。</p>
“告诉外面的人，把有物资全部搬进来。这里，就是我们目前的暂时驻扎地。”</p>
对于这处意外发现的坚固建筑，雷震感到非常满意。至少，在未来的几个月里，他和手下所有的“子体”，再也不用像无头苍蝇那样在…沙漠上四处乱窜，居无定所。</p>
食物、瓶装饮用水、各种生活必需品、武器弹藥、油料…。一个个沉重的箱子，顺着昂长的梯道，被满怀欣喜的人们小心翼翼地搬进了地下室。所有第一次进入其中的军人们，无一例外都会发出阵阵惊讶的赞叹。看得出，他们和雷震一样，对于这个用作暂居的“新家”，一样抱有相同的喜好。</p>
和忙碌的人们相比，李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甚至连话也不敢多说，只能畏缩着站在一边。提心掉胆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雷震。</p>
“那个……你们，能不能……我？”</p>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憋出这些近乎企求的话。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个人的尊严，又能算得了什么呢？</p>
雷震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仿佛第一次见面般，认真、仔细地上下打量着他。</p>
“跟我来。有些事情，我得先弄明白！”</p>
如果不是亲身走进沙漠，感受到那种庞大与恢弘，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想象：往往被冠加以死亡和荒凉的沙漠，在无风宁静的时候。竟然会还有着如此独特的另类魅力。</p>
风，已经停了。</p>
站在避难所狭窄的入口前，望着远处蜿蜒曲折的沙丘。雷震忽然有些明白：远古时代那些喜欢诗词的人们，为什么会喜欢用感慨抒怀的语调，不惜浪费大量笔墨描写这片贫瘠之地的荒凉之美。</p>
很多时候，这里有的，仅仅只是死亡。</p>
然而，只有最强悍的战士，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p>
这里，不需要鲜花和绿叶。只需要鲜血与生命。</p>
用血浇灌出来的鲜花，一定会比清淡寡薄净水养大的同类，更加夺目，更加娇艳…</p>
“我记得，你是搞地质测量的。对吗？”</p>
“对！对对…”闻言，李翰连连应声。</p>
“我想知道，你的专长是什么？”忽然，雷震口风一转：“对于金属和机械制造，你是否精通？或者，多少知道一点？”</p>
这话，问得极其古怪。李翰一时间也无法摸清对方的真实目的。茫然之下，他只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p>
并不是他不愿意撒谎顺着对方的话头说下去。这是一种大脑在混乱状态下的本能反应。就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子，突然切断了正常的思维顺序。将话题猛然拉向别的方面。在这种情况下，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的人们，往往都会做出相同的反应。</p>
地质测量，是李翰所在部门的职能。至于他自己，不过是个坐办公室的闲人。若要问及专业和能力，恐怕，连他自己都要大摇其头。</p>
“也就是说，你所会的东西。并不多？”</p>
不知为什么，雷震问话的口气，变得有些古怪。李翰也只能张口结舌，无法回答。</p>
“什么也不会力的废物。与其在你身上多浪费一份珍贵的粮食，不如用它养活另外一个更加有用的人。嘿嘿嘿嘿！我说的对吗？”</p>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p>
终于搞清楚状况的李翰，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将颤抖的双手高高举起，死死抱住自己的头颅，颤声道：“不！你不能杀我！你不是答应过：只要带你们找到避难所，就会放我一条生路的吗？”</p>
“对！我是答应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雷震懒洋洋地看了看他。伸手摸出了靴边的匕首。</p>
“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做？你，你不讲信用。你没有道义。你，你，你竟然，竟然说话不算数…呜，呜呜…”</p>
充满哀求与愤怒的嘶哑中，李翰已经泣不成声。当然，眼泪的出现，并非身体或者内心的伤痛。仅仅只是出于恐惧，出于绝望。</p>
“道义和信用，只在必要的…时候，才能发挥它们的作用。”</p>
雷震慢步上前，毫无怜悯地一把揪起他的头发。将那张沾满泪水与沙粒的脸高高拉起。以最冷酷的语气残忍地说道：“我是骗了你。可是那又怎么样？去地狱里诅咒我吧！没办法，我们自己的食物也不多，不可能养活多余的闲人。按照我的本意，的确不想杀你。可是你什么也不会。又要多添一张吃饭的嘴。与其浪费，不如杀了。毕竟，你的身体，也是一种不错的食物。”</p>
“我…</p>
李翰想要反驳，想要挣扎。却发现：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将自己的喉咙活活割断、切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