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两根树干还是搭上了烽火台，孙可望的步兵口中咬着腰刀手脚并用向上爬来。这群士兵身材精壮，面带凶光，看得出来，这是真正的精锐。</p>

第一排枪已经浪费到先冲上来的两个敌人身上，火枪手们已经射光了枪中的铅弹，加上又是第一次同敌人面对面交手，都有些发呆。</p>

烽火台不高，敌人动作又快，转眼就爬上了垛口。</p>

纳达尔抽中腰上的手铳“砰！”一声射倒一个敌人，大声喊，“你们在做什么？”</p>

花无缺大吼：“日你娘的，听我命令，换枪，换枪！”一边吼，一边狠狠一脚踢在爬上来的那个敌人胸口，将那人踢得飞了出去。</p>

听到长官的命令，长期训练后形成的条件反射让众人都下意识地扔掉手中的枪，拣起已经装好弹药的火枪整齐地射出。</p>

又是熟悉的火光和大片烟雾，垛口上敌人不见了。</p>

“换枪！”</p>

“瞄准！”</p>

“开火！”</p>

火枪手扑到垛口上，将火枪指着下面的树干，射击声中，蚂蚁一样的敌人连续不断落下。</p>

转眼，五轮射击已经完成，下面堆满了尸体，没死的敌人士气已堕，混乱地发出一声喊，扔掉手中刀朝东面山脚跑去。他们虽然悍勇，可敌人的火力太猛，那枪威力也大，被射中不死既残，身上破旧的盔甲不但不能提供必要的防御，反正了一个累赘。</p>

“万岁，万岁……”</p>

“我陈留军万岁……”</p>

烽火台上的众人都欢呼起来，连那几个泰西鬼子都同时掀开面甲朝着东面一声怒吼。</p>

“神甫，我杀了人，我先前杀了一个没有抵抗能力的人。我……有罪吗？”林小满望着李方西神甫。</p>

“孩子，任何人都是有罪的。但杀死敌人却能够让你的的灵魂得到净化，上帝的手中除了《圣经》还有宝剑。”李方西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狂热。他朝着西面张大双臂：“让我们为胜利欢呼吧，罪人的血只会让我们的灵魂更纯洁。上帝与我们同在，阿门！”</p>

泰西人同时单膝跪下，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阿门！”</p>

“阿门！”林小满默默在心中祈祷：“如果这次能够活着回去，上帝，我将成为你最忠实的奴仆。”</p>

……</p>

“他奶奶的，你们来愣着做什么，装弹装弹！”花无缺大声咒骂。</p>

二十个火枪手同时从包里掏出纸壳弹快速地装填弹药。</p>

这个时候，孙可望的步兵已经逃回山脚。一个粗豪的矮子骑马冲过来，手中的斩马刀连连挥出，一口气砍翻两个溃兵，这才止住溃兵的混乱。</p>

“孙可望来了。弓手，弓手！”林小满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他看见，那群歇息够了个弓手重新排列好阵形，准备再来一次饱和式攻击，以便给步兵留出攻击时间。</p>

纳达尔大吼，“测量手，测距！”</p>

一个泰西人竖起拇指，平平地将手臂膀升出去，歪着头看了一眼，大声道：“距离五百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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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弓手位于山道的拐弯处，地势较高。纳达尔已经感觉到，如果不打掉敌人的弓手，烽火台就没有坚守下去的可能。不但敌人会趁箭雨连环射击的机会冲到烽火台下，陈留的火枪手也没有装填弹药的时间。</p>

“跳弹准备，调整角度。”</p>

炮口慢慢下移。</p>

“点火！”</p>

一颗黑乎乎的炮弹发出一声轰鸣脱膛而出。</p>

泰西人顾不得查看战果，立即就有一个清膛手冲上来，将大木杠包羊毛刷的那头送到纳达尔身前。纳达尔也不客气，扯掉裤子对着那团羊毛就是一股温热的尿液射去。</p>

清膛手将还在滴水的膛杆子伸进炮筒，给炮膛降温，然后清理残渣。其他人也有条不紊地给火炮重新装药。</p>

这个时候，一片欢呼又响起来，“打中了，打中了！”</p>

原来，那枚炮弹第一时间并未击中敌人，而是在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毒蛇一样抬头，猛地蹿进弓手的阵中，平平削过，瞬间将两个士兵的小腿切断。鲜血迸裂中，二人同时被弹开。可炮弹的速度未减，任旧恶毒地朝人群中钻去。</p>

“啊！”弓手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目光同随着这个黑家伙移动。“嚓！”一个倒霉鬼被击中，灼热的炮弹将他轰成肉泥，炮弹在穿过身体后击中地面，再次弹起，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山腰上，激起一团黄色的烟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