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夜宴(1 / 2)

 孟赢深吸了一口气,消化了一会儿:“这真是……太曲折了。”</p>

南宫钥一只手端着热茶,另一只手将披风拉紧:“你说那福儿魂体不稳,我都能进她的魂识,怎么龚夫人将她逼不出来呢?”</p>

“龚夫人的魂本来就受伤了,而且又不全。”孟赢脸色沉重了几分:“过了这么几天恐怕不会太好,只希望明仪君抓紧些。”</p>

院子里那棵万年青上薄薄地铺上了一层白色,再看去月亮门,外面的世界已经与这里完全隔断开了。</p>

这场落雪持继了两天两夜,第三日起床时天地间一片白色,空气中全是冻人的冷意。孟赢确实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一早就已经不知跑去外面做什么了,南宫钥躺在床上想,他是不是真的跑去帮着家主打扫房间了。</p>

窗棂噼啪声响,南宫钥一惊,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脑子又一阵发晕,等她晕过之后床前已经站了一个人,正是虞?忠文。她眼风向他身后扫了一眼,那位一直跟着她的盛柒呢?回去了?</p>

举起手尴尬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个,我可以解释。”</p>

虞?忠文用鼻子冷哼了两声:“好啊,解释来听听。”</p>

南宫钥清了清嗓子:“那个,是这个样子哈,你看,我长得这么斯文,这么秀气,我师傅说……”</p>

“不像个男人。”</p>

她一愣,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我其实当然是个男人,可师傅说我长这个样子会吃亏,打个架首先气势上就输了,所以嘛……你干什么!”</p>

虞?忠文一掌打开她挡过来的手,眯了眯眼睛:“没有喉结。”</p>

南宫钥强压住自己已经开始要发抖的声音:“我还没有开始发育。”</p>

虞?忠文一把将南宫钥从被窝里拉出来:“平胸。”</p>

南宫钥一股气冲上脑门,抬脚踢了过去,被虞?忠文一把抓住脚踝,身子向后一仰重重地跌倒在床上,顾不上疼痛,她使劲收回脚,迅速地爬起来将脚跪坐在身子下,忍不住脸红道:“你你你,你个变态!”</p>

“都是大老爷们你害什么羞。”虞?忠文又靠近了几分,南宫钥跟着往后倾倒,内心开始忐忑起来。</p>

他半眯着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在哪里呢……”</p>

南宫钥的心已经提了起来,虞?忠文突然伸手将她头上的木簪子一拔,一头青丝瞬间滑落,她心里头暗道“完了”。</p>

时间像静止了一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对望了许久,他站直身体,在桌子旁寻了条凳子坐下:“说吧,你在那女人那里见到那条黑狗没有?”</p>

她吞下一口唾沫:“没有。”</p>

“没有!”虞?忠文阴沉沉地摸着脸上新的抓伤,倒了一杯隔夜的冷茶,一口饮尽:“你想清楚点再说,要不我这糊涂记忆就要清晰起来了,到那时候我去一趟洛邑帮你也清醒清醒?”</p>

南宫钥懵了,半晌后,叹了一口长气:“咱俩聊会儿?”</p>

虞?忠文没有说话。</p>

南宫钥盘着腿坐在床上,把被子拖起来将自己裹成个粽子:“麻烦帮我倒杯茶。”</p>

虞?忠文看着她眼睛都没眨一下。</p>

她干笑了两声:“那就算了吧,不喝也没事。”说完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了下去:“这个事情,我不好以我的观点来说,这么样,我还是将这个事情从头给你讲一遍,你自己琢磨。”</p>

认真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南宫钥将龚长凡对靖宇的感情简化了之后将她在龚长凡记忆中所见的事又再说了一遍,特别是龚长凡失魂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生下虞?忠文时的内心想法,以及对虞?良语的交待重点描述了一番,最后喘了一口气结束了谈话。</p>

不知道虞?忠文对这个答案满意不满意,如果不满意真将她卖了她应该要怎么办?如果因此连累了孟焦教又要怎么办?牵连广了会不会对虞?家有什么影响?她脑子一连串地问号,心里头越来越惧怕起来。</p>

窗外的一只不知名的鸟尖锐的声音响起,南宫钥一抖,一张小脸变得苍白,还硬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忠文大哥,我觉得这个事情一开始它就走偏了,其实也不是谁的错,只是命运的作弄,你母亲……她也不容易。”</p>

虞?忠文“刷”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吓得南宫钥手上抓的被子差点落下去。她眨了眨那双大眼睛,看着虞?忠文又从窗户上翻了出去,一股雪风夹着冷气吹进来,南宫钥将被子紧了紧。</p>

孟赢午时回院子时,南宫钥正踩着积雪站在雪地里抬头看万年青,一头乌黑的头发垂落至膝盖,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树叶上厚厚的积雪一眨不眨,樱唇微启,好一副美人踏雪图。</p>

一件长披风搭在南宫钥肩膀上,她低头一看,挑眼看向孟赢,眼角一垮,哭道:“师兄,暴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