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一半的伤员最终都会死于大量失血,转送到后方的伤员死亡率中30也集中在失血,作为人体这个血袋子里最重要的液体,当初巴克在日本救了向婉,第一选择就是要去找医院抢血液。
但显然他错估了基辅市区现在的状况。
这样的状况下路障都多于堵车的存在,斥候再次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也许整个血战中没人注意到那辆摩托车,鬣狗找到一处停车场,一帮人抢了两辆卡车,换掉用作吓唬一般地方武装的军服,学着闹独立的革命分子装扮,穿上自己之前的运动服西装夹克,乱糟糟的扎着绿丝带,从大量听说发生战斗袭击的市民示威人群中穿过,打着送伤员的旗号,顺利穿过好几处武装哨卡,沿着城市边缘靠近巴拉耶夫带路的东郊军医院。
出乎他们的意料,越接近军医院,武装分子和民众就越多,鬣狗反馈回来的信息就是,被示威民众要求下台的不少政府高官现在就逃到了这家规模颇大的军医院,利用这里的一个军营避难已经好些天了
西边要独立投靠北约,东边干脆就要求加入俄罗斯,首都中部一带还是有很多人想保持乌克兰自己的统一独立,希望保存一个有自主权架构的存在,别让乌克兰沦落到分崩离析的状态,所以这些被称为保皇派的民众也就自发的集中在了这里保卫政府官员
这里就是个文攻武斗的热点地区
一栋典型的苏式风格大型建筑,十多层高,四方灰色上百米的建筑长宽度,前面有个大大的停车广场跟花园,周围是栅栏围墙,大多数人都集中在广场上,少数人在栅栏周围移动,一些军人带着装备把守了各种进出口,防止不同派别接触直接动手。
看看那些架在楼顶墙头阳台上的摄像机,长长杆头毛茸茸的拾音器,来自世界各地各怀用心的记者,就知道这才是对外展示给别人看的民主革命爆发地,没有市区那么多武装分子,有些各种阵营派别的年轻人还在砸石头挥拳头,看上去没有打得血流成河。
巴克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军医院上架着的高音喇叭在一次次宣读政府要员们的辩解劝说,这家规模庞大的医院有电那就说明通常的血型库里面有不少存货,其他民间医院多不多他不知道,这样的军医院从来都是优先保证的,所以能不从多个同伴身上抽血来挽救安德里斯,肯定是最佳选择。
两部卡车只稍微并列了一下,在没有顶篷的车斗里,巴克简单分析了局面,娜塔莎带着马克西姆等大多数人继续赶路前往哈尔科夫,他带着铁锤米哈伊尔和巴拉耶夫带伤员去输血甚至做进一步的外科手术,唯独刚才发生过程中一直抱紧头屈坐在车上的冀冬阳夫妇去向未定,巴克才是真民主:你们自己选择,留在基辅或者去哈尔科夫都行,你们也看见这种局势了,外国人要生存下来并不容易。
在巴克等人看起来稀松平常的枪林弹雨,对冀冬阳夫妇的震撼肯定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特工,是鼹鼠一般偷偷摸摸的存在,不是这些哥萨克大开大合横冲直撞的风格,换做一般人在刚才那样爆炸枪声尽在耳边近处炸响的剧烈冲击下,大小便失禁或者魂不附体都是常事儿了,冀冬阳还是坚定:这里已经有别的人,我们去哈尔科夫王亚茹这个能仰头喝半斤劣质伏特加的女人,也不声不响的跟着丈夫点头。
巴克依旧不多劝,抓紧时间:那行各一辆车分头行动,哈尔科夫是我们的大本营,大家留心了随时保持联系
娜塔莎都没有过来拥抱一下丈夫,所有人围在一起拍拍心口低沉:乌拉
立刻散去
两条大汉找了个门板把伤员平趴在上面,巴克的第一手急救只能说是保证不会大失血,然后从自己车里的急救包里面找了两袋hes代血浆给挂上先补充吊着命,现在的安德里斯已经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全身的创伤后并发症开始起反应了,得用一系列手术和药品救援。
巴拉耶夫注意到之前战斗中那个老丈人的街坊说自己的老丈人作为保皇党去了郊区,多半就在这一带,只带了一支手枪和步话机就钻进人群里,大家都是肝胆相照好些年的战友,相互之间绝不会谈对不起或者愧疚,就是竭尽所能为大家,大家也会用同样的态度对自己,他去希望联络点本地人手协助。
相比花花肠子很多的华人来说,和斯拉夫民族相处,其实蛮简单的。
巴克也不闲着,让人体救护车把伤员带着躲在巷口,自己也不携带长枪,就在人来人往到处呼喊口号的街道上游走,还跟着胡乱举手,熟悉这一带的建筑特征,不一会儿他就缩着肩膀回来,他那样穿着一身小运动服的年轻人,中亚面孔的很常见,一点都不会引起怀疑,接过铁锤递来的一件灰色夹克一罩点点头就在前面带路:街头情绪好像还在可控范围内。
他感知的就是大家是不是已经丧失理智到会随意攻击,只要还算讲道理,那就能试着公开混进去。
同样衣着平常的俩条大汉魁梧的抬着伤员,人畜无害的模样让街头示威人员看了看满身是血只有内衣的安德里斯,都让路,巴克脸上都洒了点泪水,悲愤得很,一边走一边跟祥林嫂似的诉苦:就在西郊,枪战打起来了,我的朋友过路就被流弹误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