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终于回家了,不是回京城,而是先回南京。
白名鹤在海边玩够了,竟然还教会了孙苑君等人游泳,这实在是厉害。可海边住久了也没有家好,于谦听闻白名鹤跑回南京了,也打算先回南京再回京城。
从熊本港往回走的高谷在海上与于谦的船队相遇,两人自然是合并的船队。
“你这为老不修!”一见到高谷,于谦就笑骂道。
高谷也有几分尴尬:“这个盛情难却,不得不收下。不过我这快入土的老头子能还能作什么?回家之后,自然是上报万岁。如果回赐的话,家中子侄也不会亏待了她们。”高谷一尴尬的解释着。
于谦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倭国贵族的少女先退下。
这些都是战败大名,或者说被灭族大名家里活着的,她们懂汉话。
高谷没有回避她们说了那些话,也是可怜这些人。于谦也明白,所以开了一句玩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坐下,于谦先开口:“倭人的盛情因为我们位高权重,可他们却不敢这样对白名鹤,因为白名鹤不吃这一套,白名鹤敢拉下脸来说不,而我们却碍于颜面。我这次提字数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坏事。”
“无非就是倭人想让他们的货物多一些可以被收购,那有田烧的精品还是能看得过眼的,定价的事情也不是我等作主的,白名鹤那冷面人手下也没有几个好说话的。他们只认银子不认人。”
于谦提了不少字,其中就有美浓烧的瓷器,名为和纸的倭纸。
于谦又拿出一支笔:“这是他们制作的笔。名为丰桥笔,以宋时工艺改良而成。足可与大明一流的笔一比高下,这支笔他们希望可以得到五十支笔一石米的价位,工艺复杂消耗时间极长。”
“值,老夫估计,这笔放在大明可以值一钱银子,甚至更高。”高谷点评了一句。
于谦也说道:“我船上的人估价比你的高。这只是狐毛的。兔毛差不多一钱银子。”
当下,高谷就用这笔,以及倭国和纸写了一副字。写好之后。连声称赞:“吸墨力强,动笔流畅,是上等好笔。以白名鹤的性子,会大量采购来刺激大明的匠户。追究更高更好的纸与笔。如果被倭人比下去了,大明的纸匠与笔匠怕是会颜面尽失!”
高谷的话没有错,毛笔是从华夏传到倭国的。
让倭人的制笔与造纸超过了华夏,大明的匠人那里还有脸面呀。
到了南京码头的时候,高谷对于谦说道:“于大人,您是杭州人自小就习惯在水边。老夫这些日子倒也习惯了坐船,那海外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于谦笑着回应:“海上的生活倒也是慢慢的习惯了,只是不知会不会走的更远。”
下了船。于谦问码头上值守的军官:“白名鹤现在何处?”
“回于大人您的话,白大人现在玄武湖。今个下午是玄武湖翠州开园的日子。”那军官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可还是继续说道:“今天玄武湖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是衍圣公!”
“这……”高谷有些意外,这是白名鹤请来的,还是自己来的。
事实上,是白名鹤把人请到的。
白名鹤多少也动了一些心思,给出的理由是倭人也有些好学之人,希望可以在倭岛建一座孔庙,然后再办一座学园。银子不是问题,但需要德高望众的讲师,这就把衍圣公给请来的,这世上有许多躲不掉的坑。
那怕胡濙给衍圣公讲了这肯定是白名鹤的某种阴谋也罢。
衍圣公却是无法拒绝白名鹤这个请求,甚至决定自己亲自去倭岛讲习一年。以他的年龄,那怕是支撑不到回归大明也在所不惜,埋骨倭岛也自认这是天意。
铁了心的衍圣公任谁也劝不动,为此胡濙对白名鹤破口大骂,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这一日,白名鹤为衍圣公大办盛宴,宣布玄武湖正式开园。
环岛、翠岛、樱岛,三岛一共设立了九个码头,每个码头上都有名家手书,天上人间四个大字。九个码头九道门,分别以九得命名。
樱岛四角楼,分别以孝、忠、信、悌四德命名。
中间那座超级高楼,名为听月楼。
白名鹤与衍圣公就坐在此楼最高的平台上。“今日举行御礼,不如由圣公敲响鸣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