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过深入的思考,认为你就是那背后的神秘人。如果不是广州城罢市,我肯定会对这个想法还有所保留。但广州城罢市让我想到,你可能就是那背后的人,操纵罢市的那位,只是你给胡布政使的一个假像,或许你是仆人,或许你是儿子的父亲!”
胡袁氏没有说话,她很震惊白名鹤的分析能力。
白名鹤继续说道:“当我还在不断猜测之时,却被孟子一句话给提醒了。”
“什么话?”
“得民心者得天下!”白名鹤对自己的猜测非常的自信。
“为什么?”胡袁氏几乎要疯了,她完全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
白名鹤轻声的笑了笑:“因为女人爱作梦,女人才会梦想有一个理想的国度。男人再迂腐,也不会只把手伸到文官集团里,肯定会插手都司衙门。或许之前,有一个厉害的男人在打理着这一切,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你每年会有一天穿素服。而自从你第一天穿素服开始,胡布政使认识的那些人,就不再有莫名奇妙死亡的,因为女人心软,不会为保密而杀人。也就是,七年前!”
胡袁氏服了:“可以留下我的儿子吗?”
“不可以,他们必须死。因为你作了一件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
“我的孩子姓方!”胡袁氏大喊着。
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果然!”
“保下我的孩子,我帮你收服广东的所有官员!”胡袁氏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真傻。傻的可笑。”白名鹤站起身来,起身就往外走。
不知道是那里来的勇气,胡袁氏挡在门口:“白大人,求你。我在广州还有黄金十万两!”
白名鹤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要知道你在干枯的山林放了一把火。放火的可以是你,但是你灭不了火。第二,我白名鹤现在仓库里,有黄金八百石,区区十万两,少的可怜。第三。你私通倭寇,你触犯了我白名鹤的底限。”
“白大人!”胡袁氏跪伏在地上哭泣着。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忠良之后,可惜被你教导成了奸邪之辈,留他们无用。念在你们是忠良之后,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说完,白名鹤绕过胡袁氏出去了。
走出不远,赵芳从屋后绕了出来,来到白名鹤面前,拱手一礼:“白大人!”
“你听到了?”
“是。完全听到了。接下来,只需要验证了那封信,再找到坟挖出来验人。就可以证实白大人这让人匪夷所思的猜测了。只是,这件事情白大人要如何上报,有些话可是会要命的!”赵芳这一劝,绝对是出于真心。
白名鹤想了想:“如实上报,是不是忠良,后人自有分断!”
“怕是会对大人不利呀!”赵芳叹了一口气。
白名鹤也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话难讲。其实我也怕,可我不想违背良心!”
赵芳心说。好一句良心。
天下间,有几个人敢说自己一生都对得起天地良心的。
“那白大人,我就据实上报了。我虽然身残,可心中也守着一份空明。如果有事,我不敢说陪大人一起受难,但不会忘记白大人。”赵芳自称了我。而不是杂家。向白名鹤一抱拳之后,转身大步离开。
白名鹤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着,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赵芳走到外院,心中却是越发的激动。突然长啸一声,伸手一掌拍在一块假山石上。一个深达半寸的手印就留在那假山石上。赵芳看了看自己手掌,用力一握拳头:“来人!”
几个东厂番子从四周奔了过来。
“传下令去。调集人手日夜监视广东正七品以上的官员,明着告诉他们。凡贪黩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凡辞官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每月花费多于俸禄两倍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凡不尽忠守职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凡私下串联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
“得令!”东厂番子飞奔着下去传令了。
下完命令,赵芳回头往内院看了一眼,自语道:白大人,杂家能为你作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你自求多福吧。
白名鹤不怕是假话,这种事情是禁忌,知道成祖当年连方孝儒的书都全烧了。这一次是他来到大明之后,唯一一次心里没底的时候。白名鹤心里骂了一句:老方你这个迂腐的忠良!
大明皇帝信任自己,给了自己天大的权力。可自己却说当初靖难之时,建文帝身边的几个重臣是大明的忠良之人。这话或许就是自找死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