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莲娜略有所思，“秘书长，只要结婚就不能担任你现在的职务？”</p>
上戸雅美转身直视尹莲娜，嫣然一笑，“对女性来说，是的，会长对女性的工作能力没有偏见，但是极度不信任女性的感性思维。尹莲娜，你若想坐我的位子，晚点再找男人。”</p>
“明白。”</p>
上戸雅美仰起头，让脸庞充分沐浴阳光，甩了甩头发，慵懒地说道：“真想早点结束工作去伦敦看球赛，我在日本青年队发现了一个很有潜质的球员，中田英寿，一个小帅哥，将来一定要拉他去切尔西踢球。”</p>
尹莲娜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喜欢看球赛，在莫斯科有好几次都被对方拉着夜里看球赛，她凑趣道：“有曼联的小将贝克汉姆帅吗？”</p>
闻言，上戸雅美瞬时脸色一寒，“不要在我面前提曼联，八嘎，该死的红魔，挡住切尔西向前的脚步。”</p>
宫宴，一家坐落在景福宫附近的韩定食餐厅，逼格很高，不做开门生意，声名只在小范围内流传，价格很贵，人均最低消费50万韩元。</p>
晚餐时间，南若玢和南有穷被李家人接到宫宴，这次李家人全体出动，二女儿李叙显、三女儿李尹韾也一起来了。</p>
或许是因为年龄相彷的原因，李尹韾被安排坐在南有穷的边上，而南若玢想要和李建熙平等对话还差点意思，本来最合适的是由李在榕作陪，但是李家提高了接待规格，同时也是为了方便探听底细，直接由洪罗希作陪。</p>
韩定食说是被称作南韩的满汉全席，可实际上无非就是前菜干菜和泡菜，加点水泡菜、南瓜粥、凉拌海蜇、沙拉和凉拌牛肉；主菜九折板、神仙炉、参鸡汤几点海鲜；主食五色拌饭、海鲜煎饼、荞麦冷面、辣炒年糕等等，之后再有点饭后甜点。</p>
摆在一起满满当当的蛮唬人，一分解也就那么回事。</p>
吃了几口别有风味的海鲜泡菜，南若玢便给自己添上了几分小心，她心里清楚一会儿就该上戏肉了。</p>
眼下的延席没有应该有的那种热闹，两个客人年纪都不大，酒自然不能成为主题，光吃不喝不太可能有太热闹的氛围。</p>
待两个小客人动了几快，洪罗希开腔了。</p>
“南小姐，令尊的公务很繁忙吗？”</p>
南若玢点点头，人畜无害地说道：“是的，我爸爸很忙，他正在南美忙于半导体的业务。”</p>
“半导体”三个字传到李建熙耳朵里简直是振聋发聩，一些之前很想不透的问题，现在变得融会贯通——维尔银行之所以主动找上门投资亖星集团，就是因为集团的业务战略调整。</p>
亖星能够出现是因为李秉哲，但是亖星能发展到今天，最大的功劳要记在李建熙身上，亖星电子可以说是李建熙开创的。</p>
亖星电子虽然早在1969年就建立，但那个时候，亖星电子只是一家电子厂，组装一点垃圾电视机，靠着把日本电视机挡在国门之外，在南韩国内恰上几把烂钱。</p>
哪怕好不容易走出国门，也是靠着低价抢占市场，亖星电视机零件比别人多，价格却比别人便宜，亖星就是一个没技术含量的低价、低端品牌。</p>
1974年12月，当时身为东洋放送电视台理事的李建熙，对他的父亲李秉哲说了这么一句话：“阿爸几，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要试试那件事。”</p>
“那件事”，指的是接收南韩最初的晶圆加工厂──南韩半导体富川工厂。</p>
当时李建熙坚信进军半导体事业势在必行，于是向李秉哲建议接收美国kamco公司曾经营过的富川工厂，谨慎的李秉哲无法立即作判断。</p>
因此，自信满满的年轻李建熙站出来表示：“那么就让我直接试试吧！”</p>
几天后，李建熙以个人名义收购了南韩半导体，也就是后来的亖星电子富川半导体工厂，也是亖星半导体的代表性厂房。</p>
因此，亖星李家最先向半导体伸手的人，可以说就是李建熙，他深谙半导体的重要性，并由此创造出自己的事业，可以称得上是全南韩“硅晶狂热份子”第一号。</p>
目前，亖星电子的内存业务隐隐成为全球第一，也是李建熙坚持和奋斗的结果，亖星李家经过一个从量到质的转变，业务开始收缩，只集中在几个高科技、高利润领域，也是因为他。</p>
“南美半导体业务？”洪罗希略有一点迷茫。</p>
相比洪罗希对半导体几乎一无所知，李建熙对半导体就不要太精通了，见自己妻子失态，他赶紧补位，“南小姐，令尊在墨西哥蒂华纳？”</p>
“啊？李会长你怎么知道的？”南若玢惊诧又带着一点疑惑的表情说道。</p>
“呵呵，就我所知蒂华纳正在建立专业的电子工业区，南小姐你说令尊在南美，正好蒂华纳是南美离美国最近的地方，又和半导体有关，我就试着猜一猜，没想到一猜就中。”</p>
李建熙不知道南若玢是真懵还是假懵，他当作半蒙不蒙来应对。</p>
“原来如此，抱歉，我对半导体一无所知，反应过度了。”南若玢带着歉意说了一句，接着转而埋怨道：“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在半导体领域撒下这么多投资，资金投入了不少，带来的收益寥寥无几。如果把资金投入到金融上，到现在应该已经翻好几倍了。”</p>
“令尊在半导体上有很多投资？”李建熙又忍不住问道。</p>
“是的，有很多，伦敦、台塆、埃因霍芬、圣迭戈、安大略省、圣克拉拉，不少地区的企业都有投资。”</p>
别人听不懂这些地名对应着什么企业，李建熙却是很快在脑子里列出一张表，把地名里涉及的所有半导体企业都对应排列起来——伦敦艾康、台塆一大片、埃因霍芬asml，圣迭戈两个巨无霸英特尔、超威amd……</p>
一个个企业名字从脑中飘过，李建熙忽然抓住了一点什么。</p>
“艾康，不对，应该是arm的股东，asml的股东，英特尔的股东，有重合的只有泛美控投一家……亚当二世·泰勒·南，泰勒……斯嘉丽·泰勒？对，就是斯嘉丽·泰勒。”</p>
有了这个发现，李建熙思考得更加深入，“为什么不是泛美控投找上门，而是维尔银行？如果泛美控投要投资亖星电子，我肯定欢迎，泛美控投在业内有口皆碑，只管投钱，从不插手。</p>
到底是为了绕过美国政府的监管，还是为了打压亖星电子？</p>
又或者还没有看清亖星电子是否值得投资，先借着借款探探我的虚实？</p>
还有……新奇迹集团、南家骏又是什么用意？”</p>
李建熙可以借着酒杯掩饰，进行思考，洪罗希却不能让场面冷下来，她还得尽到陪客的义务，只是“探听”暂时不好继续，她只能把话题进行转移，说到了她擅长的艺术领域。</p>
由浅至深，步步试探南若玢是否喜欢，是否能接住她的话题。</p>
李在榕、李富真兄妹虽然一直没有介入话题，但是耳朵一直竖着，一个字都没有错过，对半导体有所了解的李在榕略有所思，不懂半导体的李富真也是略有所思。</p>
只是她的思考并不在当下的“正道”上，而是在担忧“南家骏”，她感觉自己离联姻越贴越近，这是她一万个不愿意的。</p>
李叙显早就看出来自己的大哥、二姐有争家产的苗头，自知争不过也不太想争的她，只能装隐形人；李尹韾陪南有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对其他漠不关心。</p>
一场延席，七个人，七种不同的状态和心态。</p>
待延席散场，南若玢回到酒店便开始回味咀嚼之前每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反映，反省自己哪里有不足。</p>
等自我反省结束，她洗漱一番又看了会电视，在合适的时间才把电话打给南易。</p>
“爸爸。”</p>
“嗯。”南易夹起一个包子，在醋碟里蘸了蘸，咬了一口搁在菜碟里，“有穷睡了？”</p>
“还没有吧。”南若玢说了一句后，又把刚刚延席上发生的和南易说了一遍，“爸爸，你觉得李建熙猜到了吗？”</p>
“怎么可能会猜不到，你差不多都打明牌了。对方不主动提，你也不要提起投资的事情，现在还没到投资的最佳时机。”</p>
“爸爸，你是要等南韩的经济泡沫被戳破？”</p>
“你说对了，在汉城多待几天，多了解一点南韩的经济状况，把它的薄弱点找出来，四小龙，每一条都是浑身窟窿，你毕业之前能不能实现财富再次大幅增值就落在它们身上了。”</p>
“嘻嘻，爸爸，我的贪婪之眼已睁，口袋已经张开，要往里头装好多小钱钱。”</p>
“呵呵，你个小丫头，早点睡，太阳来了北半球，轮到我去出工辛勤劳作了。”</p>
“爸爸，需要我帮你加油吗？”</p>
“给我来支歌，你不是去过北韩吗，就给我唱一支歌剧《血海》里的《只要妈妈露笑脸》。”</p>
“好呀，我唱啦，na、tu、sai，只要爸爸露笑脸，露呀露笑脸，云中太阳放光芒，放呀放光芒，只要爸爸露笑脸，露呀露笑脸，美丽花儿齐开放，齐呀齐开放，历经苦难的好爸爸，我的好爸爸……”</p>
“哈哈，北韩歌让你唱出南韩味，当心35号室派特工追杀你。”</p>
“绝不可能，我在平壤演唱过《没有他我们活不了》，还被拍照了，要被当成国际友人的典范。”</p>
“去去去，睡觉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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