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愿,这句话就是对郑彬说的。还没等他的话音落地,淅淅沥沥的雨点儿便砸了下来。
郑彬无奈的咒骂一声,看起来这条逃亡之路不会好走。
“行军的时候最忌缓慢,在出发前便要制定第二天的驻扎地点。驻扎地一定要有水源,最好还要有丘陵屏障。咱家的军队,法宝之一便是机动。你带领的东胡铁骑,也要以机动为主。至于辎重,除了单兵偕行的。便要靠那辎重马车,一天之内行军百里并不是特别的困难。”
云啸指着地图,开始教授云敖图上作业。告诉他如何选定营垒的位置,如何制定行军路线。要避开怎样的地形,怎样巧妙的识破敌人的陷阱。
“父亲,如果是大队的步卒行军,那便如何是好。我听说汉军有很多步卒,这些人行军完全靠两条腿。那这个仗怎么打?”
“步卒行军就要困难很多,尤其是撤退行动。军队撤退是因为力量不敌对方,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留在后面等死。最怕发生的情况便是,兵马争相抢道逃命。最后的结果便是被敌军的追兵赶上,一击必溃而后被人追杀。
在战争中,因为溃散被杀死的军队往往比作战而死的还要多。记住,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最可怕的情形便是溃败,军队只要一溃败。那便人人只想着逃命,毫无勇气作战。这个仗便不用打了!”
云啸想起倒在自己刀下的各个对手,除了匈奴人之外。无一不是因为溃败,被自己追杀得片甲不留。如果溃败的步兵碰上了骑兵,那简直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歼敌多少,完全取决于追杀之人的体力。只要体力跟得上,杀光了也不是什么问题。
郑彬面对得便是这样的难题。鲜卑人到底追杀上来。面对七台河的熊熊大火,拓跋焘差点气炸了肺。出来打仗,死了这么多人。无非便是想抢点儿东西,可万万没有料到。卑鄙的汉人居然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儿七台河变作一片火海。
现在别说抢劫,就算是进城也是难上加难。拓跋焘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七台河的大火愤怒的吼道:“追上那些汉人,将我们的马匹运过来。让勇士们骑上战马,去砍下敌人的头颅。”
拓跋焘出离的愤怒了,丝毫没有攻下城池的快感。这是让他最为难受的事情。
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郑彬率领着大家行军。泥泞打滑的土地使得马车经常被陷住,每每到了这时不行的男人们便会喊着号子推车。随着一声声的吆喝声,陷入泥泞的马车被推出了泥坑。立刻便有手持铁锨之人,从旁边地里取土将土坑填满。
“这他娘的鬼天气,守城的时候响晴的天儿。老子突围出来。居然他娘的下雨。”栓柱抬起头咒骂,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接着便是一个惊雷劈下。吓得栓柱赶忙一缩脖子!
雨水打在铁甲上,顺着铠甲的缝隙往里钻。丝绸的内甲湿透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好像皮肤外面总是含着一汪水儿,裹在身上黏糊糊的每动一下,都要废好大的劲。
旁边的家伙们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都是逃难出来的。谁还带蓑衣这玩意儿。都是尽量轻装。即便带也是带些细软出来,毕竟这都是自己的家当。
郑彬呼出一口白气。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的雨水不断带走身体内的热量,几乎所有人都打着摆子。坐在马车上的人还好,可怜那些步行的七台河居民和妇人们。
他们的脚上沾着厚厚的淤泥,每个人的脚底板都好像踩着棉花。两大坨泥巴足足有十几斤沉,好些加护干脆脱掉鞋子。光着脚走路,至少分开的脚趾可以让他们走得轻松一些。
“彬爷。休息一下吧!再这么走,男人们还能坚持。怕是那些妇人们,便要坚持不住了。”旁边的侍卫劝慰郑彬道。
“休息!你他娘的吃屎迷了心,后面的鲜卑人定然不会放过咱们。虽然大雨传讯不畅,但若是鲜卑人没有追来。老子将这双招子抠下来。给你当泡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