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凉爽宜人,长安城的郊外出现了一支庞大的队伍。当头是五百名黑灰黑甲的武士,他们的背上都背着红底黑字的云字背旗。胯下的战马一水的大宛名驹,鞍韂的边上挂着硕长的骑枪。腰中悬着黑漆皮鞘的马刀,马屁股上挂着弓袋与箭袋。一副武装到牙齿,随时准备厮杀的模样。
中间是一长列的四轮马车,中间的马车异常的巨大几乎占了半条路宽。这辆马车富丽堂皇,赤金包浆的车板在阳光下烁烁放光,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车的四角挂着四只金铃,随着车的摆动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车沿上吊着一溜紫金流潋,更显得马车雍容华贵。
车辕上站着一名身着全身板甲的大汉,这大汉个身高几乎同马车一样高。手中是一杆纯钢打造的长矛,锋利的矛尖在阳光下闪着幽寒的光。在他的身旁,两只有如小牛犊子大小的獒犬一左一右蹲伏在两侧。
马车的当中竖着一杆大旗,红底黑字一个斗大的云字迎风招展。
护后军仍然是五百名云家的骑兵,与前军不同的是。他们是手中都操着长弓,一只手牵着缰绳另外一只手却按在箭袋上随时准备拔箭射杀。
这支队伍带着凛然的杀气,一看就的百战精骑。道路上行走的人被这些骑兵充满杀气的眼睛逼视,不由自主的闪到了路旁。议论纷纷这是哪家的仪仗,居然敢公然违制比肩皇家。
有眼尖的见到那些骑兵背旗上的云字。不由得惊惧的嚷道:“是云侯,云侯回来了。云侯回来了!”
这一声叫嚷仿佛瞬间传遍了四面八方,无数的临潼乡民从自己的家里奔了出来。扶老携幼的在道路两旁跪了足有十里,有些人痛哭有些人大笑,还有的人手舞足蹈状如疯魔一般。更多的人则是不断的叩头,虔诚的好像是信徒一般。
“侯爷,朝廷趁您不在欺压我们啊!”
“侯爷,您要给小人们做主啊!朝廷狗子不是人呐!”
“侯爷……”
朝廷派来的那些胥吏们双股战战,远远的看着这支队伍。他们走不了,四周都是盯着他们的眼睛。他们身子不敢出官衙一步。山上下来的那些云家侍卫还不敢冲击官衙。但当街杀人他们绝对有这个胆子。没见官衙的门口已经摆了一溜的人头,在阳光的暴晒下任凭蚊蝇叮咬野狗啃噬。
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命运,想着一个多月来在临潼干的事情。他们就心惊,想着云侯远走可以大捞一票。可没有想到仅仅三月不到。云侯便回来了。这个刻薄的侯爷最是护短。如果落到他的手里怕的想死都是难事。
房梁上挂了一个绳套。一些胥吏不甘的将自己的头伸了进去。但还是有人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够逃出生天。
南宫心乱如麻,车外临潼乡民的哭嚎声她都听到了。没有想到朝廷会做的这么绝。是彘儿还是窦家的那些叔叔们?南宫不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不懂这个弟弟了。
可是她知道,一道巨大的鸿沟已经将自己的丈夫和弟弟隔开。这道沟梨的是那么深,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抹平。彘儿啊彘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南宫正在百肠愁结,忽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马车里跪坐着八名侍女,为首的便是彩云与追月。得了南宫的吩咐,赶忙出去询问。
须更,彩云回来道:“公主,苍虎在前面恭迎主母。”
南宫回来的消息,早在七天前苍虎便已经得到了消息。作为家将,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前来迎接自己的当家主母。谁都清楚,云家的后宅实际上是这位公主在说了算。
“让他蹬车叙话。”南宫轻声说道。苍虎在云家最困难的时候,外无音信内有嫌隙的情况下仍然坚守骊山。这等忠心,在别家的家将里几乎找不到。若换做别家的家将,恐怕早就投靠了朝廷将云啸留在临潼的家底卖个底朝天。
而且南宫还有许多的话要问问苍虎,详细的询问一下云啸离开之后的情况。以便和自己的弟弟母亲奶奶撕撸,南宫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成两半。
车厢门被打开,苍虎不用低头便进了门。对着南宫躬身施礼道:“苍虎见过主母。”虽然南宫嫁入云家多年,但云家人多称呼南宫为公主。这一声主母,不止是变换了称呼更是与朝廷的决裂。
刘彻幻想回到从前,看起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刘彻这位汉武大帝还是幼稚得好像小孩子。
“辛苦你了苍虎,这些礼数就免了吧!马车颠婆你坐吧!”
“谢主母!”苍虎施了一礼,然后跪坐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