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名乡勇身穿黑色布衣,登着薄底快靴。整齐的站在云家祠堂的院子里,在他们的对面站着身穿玄色衣甲腰挎马刀的前辈。
他们中有的人断了一截胳膊,有的少了一条腿只能拄着拐杖站立在队伍中。更多的人双手捧着细白陶制成的骨灰坛,标枪一样的站在那里。今天是大日子,是云家乡勇入祠的日子。
一杆红底黑字的云字大旗被苍熊升起,在寒风中猎猎的飘扬。就好像在灵武的行辕中一样,虽历经狂风暴雪而屹立不倒。
玄色的鳞甲在阳光下反射着乌黑的光,乡勇们对着云字大旗齐齐的行了军礼。有的人少了一根手指,有的少了两根,还有的少了四根。他们的创痛让对面的新兵们震惊,他们的脸上刻刀一样的坚定又让他们崇敬。
院子的中央摆放了一个巨大的供桌,上面摆了四百一十二副碗筷。四百一十二碗白米饭,四百一十二碗云家的头道蒸酒。
云啸穿着全身的板甲,头上大红的盔樱迎着寒风飞舞。每走一步便会发出盔甲摩擦的“咔咔”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侯爷走到最前面的供桌上,端起了一碗蒸酒。
“弟兄们,今天我们迎来了两千名新人。也要送走四百一十二位兄弟。新人来自你们的家乡,离开的也来自你们的家乡。面对凶悍的匈奴人,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用敌人如山的尸体成就了天地武魂,用自己一腔热血铸就了大汉的军魂。他们有资格享受子子孙孙的香火供奉。有资格入殓这座英烈祠。
我云啸在此立誓,只要云家香火不断。他们必将年年享受云家的血食供奉,迎接子孙的膜拜。愿英灵在天不散,永佑我大汉昌隆。”
云啸端起了面前的酒,敬天敬地。
“敬死去的兄弟们,安心上路。”
云啸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乡勇的队伍中开始有人啜泣,更多的人则是默默的流泪。有泪无声谓之泣,上过战场的铁血汉子如果不到伤心处是不会流泪。流血流汗不流泪一向是云啸治军的信条。
司马季主的徒弟吹响了法螺,随着法螺的吹响。司马季主站在祭台上又蹦又跳,手中拿着一柄木剑劈空挥舞。口中又念又吼形似疯子。
乡勇们静静的经过供桌。吃了一口碗里的饭然后端起酒碗一口抽干。接过袍泽的骨灰走进了忠烈祠,里面已经按照姓名造好了神龛。骨灰坛安放在阶梯状神龛的后面,黑漆檀木的灵牌上刻着逝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