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一支劲弩,三棱形的箭头很容易的便穿透了身上的轻甲。感觉嗓子眼很腥,一股热热的东西在胸中翻涌。“哇”项三秋张嘴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又一支弩箭射了过来,这次射中的是肩膀。
项三秋感觉自己的臂膀渐渐的失去了力气,抓着木板的手慢慢的在松开。不能,不能就这样死了。还要做江都国的太尉,还要打拼自己的江山。上苍没有眷顾他,双手再也没有力气抓住碎木板。指尖一点一点的离开,最后完全的离开。河水迅速的淹没了他的头顶,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般挣扎,因为全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下沉的速度不是很快,项三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他看见了葛洪,他也同样睁着大大的眼睛,双手向上举着面目狰狞,嘴角上甚至支出了一颗獠牙。不过他的眼珠已经不会动,好像还罩上了死鱼一般的一层膜。
岸上的军卒已经疯了,站在河边的堤岸上可以看见远处将军的坐船爆炸起火。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此冷的天气里落水的人很难存活。更何况他们还能听见弩箭不停发射的声音。
几名发急的家伙骑着马便冲进了芦苇荡,可是很快战马便吸溜溜的叫着不肯前行。锋利的芦苇叶子将战马身上刮出很多个口子,还有一匹战马被擦伤了眼睛。疼痛使得这匹战马完全发了狂,不要命的向芦苇荡的深处奔去。
大地开始颤抖起来,不远处忽然卷起了一道烟尘。眼睛瞪得血红的校尉立刻带着手下冲了过去。两股烟尘迅速的靠近。然后犹如火星撞地球似的碰撞在了一起。人叫马嘶,双方都有骑士落马。但只要还能动。都会站起来挥舞着刀剑厮杀。
巴图的骑枪穿透了一个叛军的胸膛,这家伙居然咬着牙硬挺住没有落马。而且还闪电般的劈出一剑,砍在了巴图的铠甲上面。
巴掌大的甲叶子被砍碎了几片,丝绸的内甲也被划开。锋利的剑锋在巴图的肩膀上开了一个好大的口子,鲜血汩汩的冒出,巴图一瞬间便感觉肩膀没有了力气。
身子一低伏在马上,另外一只手闪电一般的抽出马刀。
只是一次闪电般的撞击,就像是大海中两排巨浪撞在了一起。之后便是残破的水花,战场就是你死我活的杀戮场。许多倒地的人被马踏成了肉泥,能动的还在拿着各自手中的兵刃互砍。
苍熊手中的狼牙棒带个旋儿的砸在了一名叛军骑士的盾牌之上。巨大的力量将那骑士连人带盾牌砸下了马。躺在地上大口的吐血。
战场完全的混乱了,已经分不出什么阵型。到处都是捉对厮杀人们,耳中只有兵刃的撞击声与伤者的惨叫声。被偷袭的叛军终究还是吃亏的,他们的马速没有提起来便被匈奴人和刘成的手下联合冲击。
骑枪对长剑的角斗,也让他们吃足了苦头。地上落马的人中以叛军的骑士居多,苍熊带着身后的匈奴汉子如同出海的蛟龙,不停的在人群中翻滚。叛军的人数逐渐的减少,但每一个能动的人都在战斗。右胳膊砍掉了,就换成左胳膊。两条胳膊都砍掉了。就用脚踹用牙咬。
没有人想着离开,几乎是每一名叛军都有着某种自杀的倾向。他们经常无视劈来的马刀,执着的将长剑刺入敌人的胸膛。两马错过,往往是没有了半个头的骑士与前胸被洞穿的骑士同时落马。
时间很短。只有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喧嚣的杀戮场便寂静了下来,只是间或有一两声战马的嘶鸣与人类的哀嚎。
叛军几乎都死光了,从头到尾哪怕被几个人围攻也没有一个人求饶。只是嗷嗷叫着发出了野狼一般的声音。
到处都是人和马的尸体,巴图按着受伤的肩膀。一旁的匈奴汉子忙给头人包扎。损失很大。匈奴汉子死了二十多个。受伤的也不下三四十,还有五六个重伤的挺过来恐怕也是个残废。
刘成的手下伤亡更为惨重。三百多人死了一半。另外一半也几乎是人人带伤,刘成的肋下被人捅了一剑。幸好云啸给他的铠甲让他躲过了一劫,现在想想犹自后怕。拿着剑的手正在不住的哆嗦,往剑鞘里面插了几次都没插进去。
忽然远处的芦苇荡中冒起了浓烟,正在休息的人们顿时一惊。站在堤岸上可以看见,对岸过不来的骑兵正疯狂的向对岸的芦苇荡中发射着火箭。目的很明显,这是要将里面的人烧死。
枯黄的芦苇很容易便被点着,戴宇嗅着鼻子闻见了烟味大惊失色。站在了用芦苇掩盖好的马车上面,发现四周都冒起了浓烟。一些乱窜的火舌已经快烧到了跟前。
“侯爷,快上马车。咱们冲出去。”戴宇对着云啸吼道。
“不行,芦苇荡里面马车跑不出来。你忘记了我们进来时的艰难?快让大伙将附近的芦苇砍断,砍出一个圈。咱们在里面放火往外烧,不然浓烟熏也熏死我们。”
戴宇抽出马刀,带着弓弩手与铁卫们便开始疯狂的砍着周围的芦苇。
很快便砍了一个方圆数丈大小的圆圈出来,戴宇拿出火柴点燃了几处火头。滚滚的浓烟便冒了起来,拉车的马被惊得吸溜溜直叫。但是由于止车木的存在,它们不能动弹分毫。
“大家都趴下,鼻子贴着地。不要乱动,他娘的把火药弩都射到对岸去。快”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