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可,我保着您杀出去。”一名校尉抓住了步雉的胳膊,死命的抢下了佩剑。
五千军卒在校尉们的指挥下,向来路疯狂的奔去。几乎所有的刀盾手都被留在在后阵,依仗牛车与盾牌抵抗着匈奴骑兵的进攻。
云啸微微一笑,这就是作死了。刀盾手都留在了后阵,前面的弓弩手与长戟兵不就是自己的靶子。匈奴汉子都是围猎的高手,见吴军变阵便知道他们要逃跑,只是人数太多不能一口吃掉罢了。
这个时候骑兵的机动优势便显现了出来,匈奴汉子们换过战马。一路疾驰着向着长戟兵的方阵跑了过去,这是军阵最柔软的部分。他们对于弓弩没有丝毫的防护力,在匈奴汉子们的攻击下,割麦子一般的倒下。几乎是每走一步便会有几个人倒地不起,哀嚎的伤兵逐渐的没有人理会,恐惧像瘟疫一样开始在军中迅速的蔓延。
崩溃便从长戟营开始,军兵们扔掉自己手中的武器,不顾阵型疯狂的向来路跑去。精神极度紧张的军兵们顿时崩溃,接着便是弓弩营。所有的军卒都开始跑。方向不重要,目的也不重要。他们只是本能的跑,逃离这个正在慢慢吞噬着生命的雪原,巴图狞笑一声挂好弓弩抽出了马刀。
崩溃的军卒有如被驱赶的黄羊,虽然有数千之众却被几十个如狼一般的骑兵所驱赶。
巴图一马当先,奋长刀柔阵而入。马刀横劈竖砍,大捧的鲜血一次次飚起,在阳光下生出诡异的艳丽。匈奴汉子们像饿狼一样的疯狂收割着性命,咬死一个便扑向下一个,对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溃军没有一点的怜悯。
步雉痛苦的看着被残杀的部下,一支羽箭准确的穿透了他的喉咙。苍鹰盯着这个唯一骑马的家伙已经很久了,如果不是步雉的马也算是宝马,恐怕一早便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苍熊更是兴高采烈,身材高大的他以前经常被人抢人头,往往是在他即将追上的时候被人一箭射杀,现在好了这场面简直犹如一场饕餮盛宴。所有人在忙着追杀,人头多的忙不过来。苍熊嗷嗷叫着轮着狼牙棒左突右杀,碰到的人无不是筋段骨折,狼牙棒的尖刺上面挂满了碎肉,许多人被他敲碎了脑壳,至于首级的提取问题,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苍虎手持马刀在密集的人群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人头滚滚。
云啸眼睁睁的看着一场围猎的大戏,就在自己的眼前上演。想当年恐怕高祖刘邦也是被这么围在白登山。之所以没有被吃掉,原因很简单人数太多。在这个冷兵器的年代,骑兵对步兵的优势是巨大的。再配上自己的超远程打击武器,使得步兵唯一的反抗手段华为乌有。被吃掉是一定的事情,不过云啸没有料到,步雉会败的这么快,这么惨。
追杀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没有人无聊的将人头挂在马上,因为人头实在是太多了。
刀盾营一千军卒在校尉的率领下决定投降。
苍虎担心的要求云啸拒绝投降,因为降兵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落水狗不打,转身它们就会变成饿狼。
云啸下了几次决心,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杀死这些军卒。没办法虽然身在这个杀戮的年代,后世的教育还是起了巨大的作用,内心那种柔软的叫做人性的东西一再告诉云啸不可以这样做,毕竟他们都是汉人,与自己同文同种同祖同宗。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杀掉这些降卒是正确的。带着十几倍于己的俘虏行军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但是云啸就是下不了手,感叹着自己的软弱,制止的巴图即将落到校尉头顶的马刀。命人绑了将这些人,押在后面。吩咐他们分成小队走在中间,匈奴汉子们遥遥的跟着。
在校尉的带领下,亲族的俘虏被挑了出来。一部分留在这里帮助巴图打扫战场,一部分被押回邺城大营。明明打了胜仗,可是云啸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不安的感觉笼罩着云啸的全身,不过具体哪里会有危险云啸却又一无所知。
百十辆牛车全部留给了巴图,他应该有许多的东西要装。从军甲器械,到计算功绩的人头,凡是自己能弄走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巴图欢喜的结果了这个任务,驱赶着战俘们拣拾满地的刀枪,砍掉尸体的首级然后扔在慢慢行驶的牛车上面。
不安的感觉促使云啸决定连夜赶回邺城大营,心里不踏实的感觉只有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能释放。云啸将这种情绪归结为杀戮过后的自责,云啸带着墨门弟子与二十名匈奴骑兵,押解着四百多捆的跟粽子一般的战俘,每二十人一串连夜向邺城而去。幸亏步雉准备打包带走邺城大营的粮草军械,否则云啸还真没有这么多的绳索来捆这些战俘。
云啸爬上一座小山坡,落日的余晖下苍茫的雪原呈现一种绚丽的红色。一朵朵殷虹的生命之花在雪原上朵朵绽放,每一朵便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放眼望去仿佛无边无际,一直延续到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