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主义者最大的特点就是保守,此保守非彼保守,它的含义是温和,渐进,不要流血,不要冲突,双方妥协,以温和的方式逐渐朝着目标前进,或许会耗上好几百年的时间,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就是保守主义者的观点;而理想主义者则是主张快速激烈的暴力革命一举推翻旧社会旧制度,流血是建立崭新的时代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苏宁绝对支持理想主义者的想法,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温和主义并不能迎来目标的实现。当权者并不希望不流血,保守只会引来更激烈的流血,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在冯盎和二十八个领袖的主动接洽的前提下,苏宁相信,大家都不愿意发生流血事件,都不愿意起刀兵,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谈判,妥协。
热闹的宴会开始了。二十八个豪强、士族、部族领袖依次入场。冯盎走到门口迎接他们的到来,苏宁跟在冯盎之后,冯盎迎接一个就把一个介绍给苏宁,双方相互行礼。相互问好。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保持着目前来之不易的笑脸相对,看来,这一切都是他们事先设计好的。否则,那些长得就和汉人不一样的家伙怎么也穿汉服,说汉话呢?
苏宁并不在乎他们的行为规范,关键是后面的会谈,饭桌上大家喝酒吃饭,谈笑风生,这些代表都是精挑细选的嘴皮子和脑瓜子都很灵活的人,一句接着一句把气氛烘托得极为热闹,大家似乎都刻意的忘却了今天来到这里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苏宁不着急,他们也不着急,大家就看谁最先着急。
宴席过后,大家多多少少都带着些醉意,茶水被端上来,大家喝着茶,解解酒,似乎都很惬意,苏宁也有些惊讶,岭南之地,居然有那么些人对于中原最新流行文化那么了解和追捧,他们既然了解追捧中原文化,那么,互相之间的交流也就会容易许多,场上的气氛已经渐渐变的有些安静起来,苏宁意识到,这是说正事的时候了。
“哎呀,在下是真没有想到,广州之地,距离中原如此之远,却可以品尝到中原美食,还有中原的茶水,真是叫在下好生的惊讶啊!”苏宁开始引导话题了。
冯盎立刻会意,接腔道:“哈哈哈哈,苏侯这话就说得有些不对了,怎地?以为我岭南人都是蛮夷之辈?岭南之地就是蛮荒之地?这广州城少说也有十万人口,不说整个大唐,江南之地,广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咱们这些人虽然住的比较远,但是可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引进中原的新鲜东西,长安城里面风靡的,在我们这儿,一样风靡!”
苏宁哈哈笑道:“看到今日诸位前来赴宴之时都穿着中原汉家衣衫,在下就明白了,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么说话也就好说多了,有些事情啊,需要明白人来说,明白人来提,明白人才能懂,换了不明白的人,那可就麻烦了!”说着,苏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笑眯眯地看着所有人。
大家伙儿也就明白要进入正式议题了,纷纷打起精神,附和着苏宁的话,一顿唠唠叨叨之后,苏宁正式步入正题了:“其实啊,皇帝陛下命令在下前来,做这个钦差大臣啊,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过来和大家伙儿聊聊天,说说笑话,谈谈心,然后顺带着啊,咱们就定一个规矩,定一个大家伙儿都能接受的规矩,然后啊,以后的事情,无论是海运也好别的也好,都按这个规矩来,谁也不违反,大家觉得,如何啊?”
场面安静了下来,二十八个岭南领袖互相看看,没说话,最后把目光移到了冯盎的身上,冯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定一个规矩自然是好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朝廷有这个想法,自然,我等是支持的,但是,这个规矩是什么,怎么个定法,不知,苏侯有何指教啊?”
苏宁笑着摆摆手道:“指教谈不上指教谈不上,在下年龄小,见识浅薄,谈不上指教,就是想和大家伙儿都商量商量,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嘛,大家一起讨论讨论,然后呢,总要定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规矩,朝廷可以接受,在下也能接受,冯公也能接受,诸位也可以接受,那就是最好的了。”
冯盎眼睛一亮,其余人也开始有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苏宁笑了笑,又举起茶杯喝了一会儿,看着这些人善良的有些眉目了,就放下了茶杯,一放下茶杯,高州张氏的家主张侗就开口说话了:“苏侯爷的话,我等也都明白了,说实话,在此之前,我等也并非要和朝廷过意不去,这么多年了,岭南不反叛,朝廷不干预,大家相安无事,也是极好的。
但是,前不久,那位张无悔张钦差一过来,就砍了五十个人头,这里头,也有我张氏的一些家奴,诚然,张钦差是官员,家奴顶撞官员,是该死,但是,他这一过来,关闭港口不说,一点点都不和我等打招呼,直接杀人,杀了之后直接办公,一点点和我等交流的意思都没有,我等实在是不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