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的这番推论乃是来自于他对历史的了解,因为就他所知,几百年后,明朝的那些读书人在满清统治之下,就是跪得最快的那一批。所谓的气节忠义,对绝大多数的书生来说完全是可以抛弃掉的,毕竟当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和实打实的性命比起来时,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要知道那满清入关后是真个敢于举起屠刀,肆无忌惮地屠杀汉民的。或许一开始还有些人拼却性命想要反清复明,可结果呢?死的死,亡的亡,最后只能卑躬屈膝,成为了脑袋后边拖了根猪尾巴的顺民,成为了八旗老爷们的奴才,甚至连做奴才都不可得。
既然历史已经证明了那些读书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骨气,而自己用怀柔手段又无法收服他们,那孙途这回就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以力压服了。反正他已经决定了废弃古文,再借此将文化知识普及天下百姓了,就断不可能改变。
更何况,现在这使还牵动了一件更大的图谋,而在如此大事面前,几百几千士子考生的生死就根本不值一提了。这就是他们的命,或者说是他们自己选择了一条绝路。既然他们选择了与孙途为敌,就别怪他下杀手了。
其实童沐早就明白了孙途的心意,所以也没有再多作劝说,只是他还是有一点不甚明白:“千里,你为何要把这火先点在江南呢?那里毕竟是你的封地,而且与你我更是关联紧密,不少将士都出自江南。”
“你已经说出了其中一个原因,正因为江南与我们关系深厚,所以才更要从那里开始,因为哪怕出了乱子,我们也有足够的办法应对。至于另一点,则在于只有江南才经得起这一番损伤。当地文事兴盛,哪怕这次没了成百上千的士子,过上几年,还是会有更多的读书人冒出来。可要是放到别处,再想恢复可就难了。”
这话却让童沐又是一愣,但仔细一想,还真就这么回事。别处地方若把几百今年的考生都给一锅烩了,只怕十年二十年的文教元气都将大伤,恐怕三十年内都很难出个冒尖的人物了。可江南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拿其开刀最是合适不过了。
“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童沐点了下头:“那些被拿下的考生你打算如何处置?”
“夺其功名,打他板子,再枷号示众。并且规定,从今而后,他再不得参加科举考试,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与我为敌是个什么下场。”孙途当即就给出了自己的决定,只此一言,就算是把那好几千士子的前程给彻底毁掉了。便是童沐,听后也猛打了个突。
他可太清楚这将意味着什么了,那些因为一时糊涂或其他原因闹事的考生这辈子是彻底完了,想必当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后,他们必然会后悔自己当初的愚蠢决定,其他人则必然以此为诫,再不敢与朝廷为敌,与孙途作对。
唐枫的关注点却不在此,对他来说,那些敢于作对的考生落得如此下场已经是走运了,若依着他,那些人怕是一个都活不了。他最关注的的还是其他几处尚未被拿下的闹事考生的问题:“太尉,那金陵苏州等地又该如何处置?”
“这个嘛,我想当地官员既然不肯配合,就该换个肯配合的上去了。”孙途冷然道:“另外,这期间必然再起波澜,所以还得派出几支兵马过去压住场面。从别处调兵未必管用,只能从京师调遣禁军过去。此事我早前已经有了布置,这两日里兵马就会出京。”
童沐一听,眉头就是一皱:“可这么一来京师守备却又要削减一些了。而且据报再过两日西夏使节队伍就要抵京,各种安排必然又要抽调大量兵马,那岂不是会让京城防御越发空虚?”
孙途却不以为然地一笑:“这有什么的?难道现在东京城里还有人敢与我正面为敌不成?别说东京了,就是整个大宋天下,除了某些人在背地里搞个小动作,也没人再敢生什么心思了。”
唐枫也低声道:“太尉说的是,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控中,区区万把人的调动根本不会影响京城局势。”
童沐见他们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不好再劝说什么了,只能点头道:“那就一切都依照你的意思来吧,朝中之事有我帮你看着。”说到这儿,手一动间,马跳连环,一下就把孙途的老帅给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