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在迷茫惶恐的蔡九在听到这句话后,身子陡然就是一震,僵硬了片刻后才慢慢抬头,看向了鲁达:“你是说……”
“你们以为自己尚有一搏之力,可实际上却并不知道你们的反应早就在咱们孙将军的预料之中,你们都中计了。”武松也在这时开口,给了对方重重一击。果然,在听完这话后,蔡九才真个瘫软了下来,眼中满满的皆是绝望:“怎……怎会如此……”
而作为主官的他这么一崩溃,周围那些将士最后一点底气也彻底消散,由此,这一场伏击战终于是以讨贼军的全面胜利告终。
从敌人踏入陷阱到结束战斗,不过短短个把时辰,自家伤亡更是可以忽略不计,却是一下就将蔡京他们寄以厚望的外援给彻底荡灭。
可即便如此,林冲脸上也不见多少放松的喜色,而是皱眉回头,望向前方的东京城方向:“也不知那些家伙会在城中闹出多少动静来,将军能不能做到以最小的代价将他们彻底歼灭……”
此时的东京城内却已再度陷入到了混乱。因为法场上的这一闹,使得那边的百姓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全如没头苍蝇般朝着四下里乱跑,这也就给了那些隐藏于暗处的家伙们以更多下手的机会。他们或是怀着火种火油直冲向一座座要紧的衙门,或是手持利刃不断杀伤无辜百姓,想把整个局面闹得更乱,好为接下来夺取都城创造更好的机会。尤其是几处关键城门,更有一队队人马如飞般扑将上去,想要趁着这乱劲儿将之夺下。
当然,最关键的还在于蔡京等重要官员的保护和撤退了。此时他们周围不但已有数百精锐死死裹挟着,法场附近的高点还有十多个神射手做着策应,每当有军队上前阻拦时,都会被他们及时用冷箭射杀军官,从而打开前进的通道。
梁邈就是这么一个神射手,本在禁军中当差,之后却早早被梁师成收拢到了麾下,如今更是成了东南角这边一座酒楼高处的接应点。就在刚才,他已连发七箭,射倒五名叛军军官,帮着自家主子绕到了前方街巷偏僻处。现在,只等他再接应一程,梁师成那边就能退入到早已准备好一切的据点之中。
而就在这时,梁邈又看到了有一支军队出现在了自家主人的退路上,而且数量很是不少,看着足够能带来威胁了。他当即就眯眼寻找起了这支军队的首领来,只要射死此人,就能迅速打乱对方节奏,为自己人争取机会杀将过去。
很快目标已被他确定,羽箭也被他熟练地搭上弓弦。他对自己的箭术充满信心,在百步距离里,一个移动不快的目标自是百发百中。可就在他猛拉开弓弦,即将松手的瞬间,一种突兀的惊惧感袭上了梁邈的心头,随后而来的,是从侧方响起的破空嗖响。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正是箭矢飞出后的声音,而当他听到这声音时,便意味着箭矢离他已只在咫尺了。
整颗心脏在这一瞬猛然收缩,梁邈再顾不上瞄准目标,手一松间,人已跟着向边上滚去。但一切却已经太晚了,就在他松手侧滚的同时,一根羽箭已噗哧一声钉在了他的脖颈处,带起了一大片的血花。
锋利的箭头一下就切断了梁邈的动脉和喉管,让他才发出半声嘶吼,声音就迅速而断,倒是鲜血却跟喷泉般飙射而出,只短短两三个呼吸后,他便没有了声息。一如之前被他射杀的兵将般,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远处,花荣却连看都没有再朝这个目标处看上一眼,已果断把目光朝着另一处已被找到的对方射手瞄去。手指一松间,利箭再度飞出,跨过一百二十多步的距离,准确钉进了那人的眼窝,又收割了一名敌方弓手。
“第五个!”他口中轻轻说道,只要是在他视线范围内出手的弓手,已全被他找到射杀。而另一边的范骐效果也差不多,六名弓手被他一一射杀。蔡京等奸臣党羽在高处的棋子已被拔除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就只看地面上的后手如何展开反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