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高俅他怎么了?”好半晌后,童贯才涩声道,他都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心跳依然不受控制,都快要从自己的喉咙里跳将出来了。
他虽然和高俅早有嫌隙,更不希望这家伙真到了军中来与自己为难,但在听到这么个惊人消息时,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真的,那高俅怎么可能就死在来此的路上呢?
与这一件事情相比,之前那什么杜昌国的死真就不值一提了,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孙途的回答再次让他的想法落空:“回童帅,高太尉病死在了北来的路上。另外,为了不使军中将士受到影响,我还让人烧化了他的尸体。本来是打算将骨灰随身带来的,结果因为辽军突袭,这骨灰也丢失了。”
“什么——!”在确认答案后,童贯如遭雷击,整个人腾的一下就从案后站了起来,随后又只觉着双眼一阵发黑,又无力地坐了回去,口中更是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真就挫骨扬灰,连一点渣滓都没留下吗?这高俅的下场可比任何一人都要凄惨得太多了吧?
倘若对方是因别的缘故如此惨死,童贯只会在背地里幸灾乐祸,高叫几声死得好。但是,这事现在可与他关系紧密啊,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又该作如何应对呢?
“童帅……”看他脸色惨白,一副随时要倒下的 样子,秦敢自是一阵恐慌,忍不住就想要叫人进来了,却被童贯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他都有些后悔留了秦敢在此问孙途这事了。但现在,他只能先把这点放到一旁,然后死盯着孙途:“孙途,你这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朝中太尉,武将之首,你竟敢害他……”
“童帅慎言,我可从未害过高太尉,他是感染风寒而死的。毕竟高太尉年岁也不小了,风餐露宿的,染上重病而死也在情理之中。”孙途忙出言纠正道。这一点他是要咬死不松口的,不然真就后患无穷了。
童贯倒没有怪他打断自己,只是看着孙途的一双眼中满满的都是猜疑与不信任。若换了别人,说不定他还真就信了,但孙途嘛……这家伙的胆子有多大,他是早就知道了的,当初在山东,在江南他就敢杀朝廷命官,到了后来更是连朱勔都死在其手。现在多一个高俅,又算得什么事呢?毕竟高俅与他早就仇怨,一旦让其抓住机会,下手也不算意外。
而且童贯之前也早听说了,孙途在去年还动手杀了高俅之子,再加上据说高俅乃是由他向官家奏请而来的北边……若说高俅之死与之无关,才是见了鬼呢。
这一回,童贯才真正有些看清孙途此人了,这家伙有手段,更有胆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无视任何尊卑规矩的亡命之徒啊!这样的人物,自己能驾驭得了吗?
自与孙途相识后,第一次,他童贯对这个年轻人生出了忌惮之心来,他是真有些畏惧了。
可现在的关键已不在于如何处置此人了,哪怕现在以此事杀了孙途,对童贯来说也已于事无补。因为他相信,一旦高俅之死传回去,定会在整个大宋朝野引起轩然大波,而许多人在知道此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怀疑到他童贯的头上来。
是的,事情就是这么扯淡,无论朝野中人,都会把童贯列作第一嫌疑人。因为高俅与他素有冤仇,因为高俅到来这里的身份会对他的军权大有影响——其实这也是别人的妄想罢了,凭着高俅那点本事,他想在这支大宋边军中占有什么发言权那就是做梦,哪怕他还有个监军的身份。
而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不相信孙途会有这等胆子对高太尉下手。在别人看来,他们两人间虽也有仇怨,但孙途的地位终究比不了高俅,他是没这个本事和胆量谋害高太尉的!哪怕真就是他动的手,也应该是受了童贯的指使所致,所以童贯还是那个罪魁祸首!
能想明白其中关窍的童贯心里那个苦啊,他甚至都不好对孙途下手了,不然只会被人视作杀人灭口,做贼心虚,只会让事情越描越黑。现在,他真就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么个惊人的消息为好了……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