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孙途就是有意用这手下马威来压制这二人的,倘若凭着气势将之压服自然最好不过。若不然,真要与他们起了冲突倒也不怕,甚至他都有了将他们软禁起来的意思。反正现在杭州皆由自己做主,别说只来一千人,就是来一万人,都能轻松控制住。
这张叔夜不愧是能在青史留下名头,而且能稳稳升到如此高位之人,别的且不说,光这份气度就非常人能比。
到了这时候,孙途能做的,就只有一个拖字了,终究是不能由他翻脸啊:“张学士说的是,不过兹事体大,现在还不是讨论的时候。二位还是先在住下来,等过两日,其他几位将军都有了空后,我们再慢慢商议也不迟。”
听着这敷衍的说法,宣沧永的脸色又是一沉,刚想再说什么,却被张叔夜抢了先:“孙将军说的也有些道理,那我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此,这次上下级之间的初次见面就告一段落,双方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也有些诡异。而当此处军卒奉命送他们去往住处时,情况又更显压抑,因为无论是那些军卒,还是路上的百姓,看他们的神色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敌意,这让宣沧永的心情是越发恶劣了。直到进入宅院,厅堂里只剩下他们自己人,宣监军才怒斥道:“当真是岂有此理,这孙途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张学士,我就说京中那些传闻不会有错吧,这孙途分明就是有了不臣之心,这是完全把江南当作自己的地盘来经营了,根本就不想让我等插手其中啊。此事断不能容了他,我们必须尽快动手夺其兵权,还有,得给朝廷上表,务必要定他之罪!”
张叔夜这时也深深地皱着眉头,直到对方发泄似地说了一堆话后,他才叹了口气道:“宣兄,此事怕是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啊。你也说了,他孙途已把江南视作自己的地盘,杭州城更是被他经营得铁板一块,你我现已入城,真能夺回军权吗?别到时候事情没办成,反把自己的小命给丢在了这里。”
这话顿时让宣沧永为之一愣:“这怎么可能?他没如此胆子吧,我们可是朝廷所封的三军主帅和监军啊……”
“难道这一路上的所见还不够说明问题的吗?城中军民皆已归心于他,我们又怎么可能轻易得手?而且你可别忘了,朱勔是怎么死的,他那时可也是军中主帅,而且军权在握,只会比你我更强。”
宣沧永终于明白过来,顿时打了个寒噤。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的处境是有多么的危险,那个孙途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那……那你说,咱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真与之同流合污,干出欺瞒朝廷的事情来吧?”宣沧永说着话,心里又想起了接下此令时,与高太尉见面的情形。当时高太尉可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他们能把孙途兵权夺去,那就是首功一件,到时身入政事堂都不是什么难事。
张叔夜一声苦笑,他当然知道这位同僚的来路不纯,但此时两人乃是一体,总不能再起猜疑纷争,便道:“所以我来时便曾劝你要先与孙途交好,莫要急着与他起什么冲突,我们慢慢与其他将领接触,再一点点收回兵权也是可以的。可你,终究还是太急切了些。”
“要不是孙途今日欺人太甚,我也不至于一时冲动说那番话。你看他的作派言辞,分明就是以上司主帅自居了,却置你我于何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且忍他一回吧。不过我相信,江南这里数路军马集合在此,断然是不可能所有人都一条心的。只要咱们能找到一处破绽,就足以翻过这个身来。”张叔夜笑了下道:“不过在此期间,还望你能暂且忍耐,哪怕他孙途真有什么过分之举,也先不要与之计较,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听着张叔夜语重心长的劝说,宣沧永虽心中不快,也只能应了下来:“那就且让他再得意几日,大不了这段时日我全听你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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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再提一嘴,昨天晚上那一更因为路人脑抽手抖导致连发了两遍,不过中午时已经替换成新章节了。。。。还请各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