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孙途心中又一动,莫非自己刚才的不安就来自于此?
当他回到自己的大帐后不久,一行人便也赶了过来,这些人除了北边营门处守卫的京西路的几名军卒外,还有三名略显狼狈,身上满是尘土血迹和伤痕的家伙,这几人脸上还带着惊恐之色。
“怎么回事?你们是哪里的人马?”孙途在扫过他们后问道。
“回孙将军的话,我等乃是兖州府的兵,是之前奉命留在后头押送粮草的……”为首之人忙作答道:“就在两日前的傍晚,在我们队伍押送粮草往这边而来时,突然遭遇伏击,三千多兄弟被敌人杀散,我们冒死才杀出来,特赶来报信!”
“什么?”同样闻讯而来的一干将领在听了这话后,不少人都露出了惊慌之色。粮草供应可是军中关键,一旦真个有失,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慢慢道来,把事情说得细致些。”宋江倒是显得很镇定,忙柔声安抚地说道。
这位大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把事情的经过给道了出来。虽然他的表述能力不是太强,但众人总算是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就在七八日前,又一批粮食运抵苏州。奉命留守并居中调运粮草后勤的卢俊义便派人即刻起运,送往这边。为了稳妥起见,他甚至还派出了黄信、魏定国二将负责押运。
可结果,就在三日前,当运粮队伍经过某处地势险要的山谷处时,却遭逢了一支敌军的伏击。对方兵力是运粮队伍的两三倍,而且占据了地理优势,突然杀出,顿时就杀了运粮队伍一个措手不及。
黄信魏定国二将虽然极力带兵厮杀,但终究难敌对方的凶悍杀法。尤其是对方主将,使两把铜锤竟比那二将更为凶悍骁勇,几十合后,便阵斩两个原梁山泊中数得着的好手。
随后,这支由少量山东军和不少其他官军合起来的押粮队伍就迅速溃散,不但粮草被敌人完全夺走,还伤亡惨重。只有眼下这三人冒死突围,并找了个隐蔽的所在躲藏起来,方才得以脱身,并把消息带回军前。
在此人把话说完后,不少将领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阴沉,宋江更是面露沉痛之色:“黄兄弟他居然……我宋江一定要杀了此人,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孙途则是一声叹息:“看来我们终究是太过轻敌了,居然把后路给空了出来,这是我的责任。”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想到,自己把大军都留在湖州这边确实犯了大错。
湖州虽然是在杭州以北,还是杭州之前的最后一座坚城,但是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这毕竟不在进入杭州的必经要道处。所以一旦杭州那边的反军出兵往北,只要绕小路而动,就有很大的可能瞒着自己撒出去的斥候出现在大军身后。
而一旦真让他们做到了这一点,打从苏州而来的运粮队伍可就危险了,甚至就连苏州那边,都有可能遭逢敌军攻打。要是真让他们重新夺回苏州,自己这十万大军可就被人截断在此了。
这时,其他将领也迅速明白过来,个个脸色紧张,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把目光落向了孙途。既然他已是这支军队事实上的主帅,那当有问题出现时,他就必须一力挑起来。
“粮草被夺只是小事,一旦粮道被断,我军可就危险了。所以必须即刻出兵回援,务必要赶在事情不可收拾前将后方反军剿灭!”孙途当机立断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随后又扫向跟前众将:“你们谁能带兵前往?”
面对孙途的这一问,那些将领却都不再作声,甚至连看向他的目光都垂了下去,显然他们都不敢轻易北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