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哈哈一笑,又摇头道:“看来你果然是蠢得可以,直到现在还没闹明白自己是败在哪里。别说他陆谦并没有干出此等事来,就算他真来找我告密示警,你觉着我孙途会信他的话吗?”
看着孙途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曾开乾的心终于产生了动摇,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计划,到底是谁泄露的消息?”
到了这个时候孙途也确实没有再隐瞒真相的必要了,便道:“我来问你,你可还记得这整个计划是谁教给你的吗?”
“是……齐得胜,是他说今日你会亲自操练兵马,然后侯勇他们几个也会在场,只要抓住机会,就能在军营里将你拿下……”说到这儿,他看到孙途嘴角微微上扬,顿时有些明白了过来,但又很难相信这一事实:“这不可能,他齐得胜怎么会向你泄密?他不是也被你下令拿下了吗?还有,他不是一直被你排挤冷落,一直恨你吗……”
“怎么,到了这时候你还觉着我孙途用人只分亲疏吗?即便真如你所想,齐得胜他是我来到青州后最快投到我手下的将领,可比之后许多人要早得多了,也为我立过不少功劳,我为何会不重用他呢?”孙途笑着问道。曾开乾一愣,是啊,这确实都是疑问,只是因为当时他只盯着结果看,发现齐得胜似在军中不得重用,连青州都监都做不上,这才以为对方已被孙途排挤在核心团体之外,想着借机拉他为己用。
孙途看着他那愣愣的表情再度叹息:“你只看表象,自然会生出这样的判断来。不光如此,恐怕你还打听到了之前齐得胜曾因不得重用而抱病在家的消息吧?”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你为了引我入彀而设计出来的假象?”
“不,这都是真的,我确实无意让齐得胜为我青州都监,他也确实病了。不过,两者的因果却需颠倒一下。不是他做不了青州都监而病倒,而是因为他本就有旧疾在身,才不能当这个青州都监!”
这句解释,顿时就让曾开乾如遭雷劈,瞬间就僵在了那里。原来自己一早就判断错了情势,居然还妄图把齐得胜拉为己用,如今想来,当初在他,在孙途眼中,自己的所做所想就是彻底透明的,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个上蹿下跳,却什么都走不成的小丑吧!
这个认识让曾开乾羞愤异常,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实在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可现实又摆在眼前……片刻后,他才想到了一点,就跟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问道:“那你为何要拿下齐得胜,这不证明他有问题吗?”
“我若不这么做,又如何能引得你中计上当,最后干出此等事来呢?”孙途笑着往外一指:“你看那是谁?”
曾开乾顺着他的指头朝堂外院中看去,就瞧见了齐得胜依然穿着齐整地站在那儿,虽然脸色依然有些发白,但全无半点遭受牢狱之灾的模样,周围的将士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
这一下,支撑着他的最后一点坚持也轰然崩塌,曾开乾惨然而笑:“原来如此,原来我早就已在你的算计中……孙都监,孙途,你果然好手段,好心计啊!”
“没办法,谁叫我的敌人太多,像你这样的人又太喜欢在我青州闹事呢。为了使我大军上下一心,有时候就得用些手段。对了,我还得替林教头好好谢谢你呢,这个陆谦当初背叛了他,差点害得他家破人亡,他是恨不能除之后快,只碍于其官职才没有动手。今日倒好,曾侍郎你帮我们杀了他,也算是为他了却了一桩心愿,而且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你……”曾开乾只觉着心口一阵阵发堵,喉头都有些发甜,随时都有老血要喷出来。他这次输得实在太惨,也太不甘心了。
“擅杀朝廷官员,还是高俅的人,要是此事传回去,你说朝廷会如此处置你呢,曾侍郎?”孙途眯眼笑道,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威胁之意。
曾开乾也在瞬间就明白了其中之意,缓缓抬头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拿此让我做什么?”
终于到开诚布公谈一谈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