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代表整个细封氏前往兴庆府贺寿自然是极大的荣耀,但能让细封常显得如此兴奋,甚至一路追猎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如今他的地位已有了明显的提高,同时作为对手的细封建还彻底完蛋,让他取代了一切职权。
虽然到最后细封野畅还是没有真个处死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明面上是因为有诸多官员族人不断告求才让他免了细封建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终细封建被剥夺了一切身份,将被永久幽禁在自己的住处,连大门都不得再出。而且,与他关系紧密的不少手下也因此获罪,如细封蛮、何思常等更是被处斩,代他而死。如今的细封建在细封常看来已经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可以说一句生不如死,继续活着只是徒增人笑罢了。
而细封常自己,虽然在之前的事情上让父亲生出了几许忌惮,但他们到底是父子,而且细封氏也确实需要出现一个有才干有胆识的年轻人来给人以希望,所以最终细封野畅到底还是给了他以机会,让他去兴庆府这个更为广阔的天地里去展现自己的才能与抱负。
至于对孙途的看法,目前就有些暧昧未明了。但至少细封野畅还是让他跟随细封常同往而不是选择将之铲除,就足可看出对方是有用他之意的。只是在出发临行之前,细封常与父亲密谈一晚到底说了些什么,孙途却不得而知了。
但至少此时,细封常对孙途还是颇为信任与重视的,哪怕如今其手下已多了数名得力之人,他表现得最亲近的却依然是一力帮他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孙千里。
“千里,你对狩猎的兴致不该嘛,今日我都不曾见你射杀几只猎物呢。”一面举杯向孙途示意,细封常笑着问了一句。
孙途还没开口呢,另一个长了张马脸的细封褐便跟着道:“难道千里你在辽国极少狩猎吗?这可实在是太难得了。”话中却似乎暗藏了什么深意。
孙途端杯饮了一口酸涩的奶酒后,方才说道:“我其实很喜欢狩猎,尤其是猎杀虎豹之类的凶猛野兽。但是像今日般驱赶野兽落荒而逃,如探囊取物般的射杀就非我所喜了。男人征战在外,不正是要与势均力敌的对手厮杀一场吗?”
“说得好,想不到孙千里你竟还有这等豪情,我敬你一杯!”这话立刻就引来了旁边另一个铁塔般高大的汉子的共鸣,说着便举杯相敬。此人名叫诘讹哲,本是细封野畅身边的亲兵队长,这次却被派来确保细封常的安全,乃是个悍勇忠诚之辈。
细封常也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千里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如此看来接下来我们就不必再如此大张旗鼓地沿途狩猎了。想必这两日狩猎所得也足够我们之后一路上的消耗,哪怕有所不够,也可再捕猎嘛。”
“在下倒没有劝阻公子的意思,我只是自己不喜如此铺张而已。”孙途忙解释了一句,这才转换话题道:“对了,却不知此处离着兴庆府还有多少路程?看这天气似乎越发寒冷了,不知会不会突然降雪……”
“若是全速前进,七八日便可赶抵兴庆府。不过我们也不必如此心急,再往前三百里便是定州城,我们得先去见了镇手当地的越王再同去兴庆府。”细封常笑呵呵地说道,提到越王时,眼中还有几许的喜悦和向往之情。这让孙途略感疑惑,却忽略了细封常此番带人去兴庆府除了贺寿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更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寻找让皇帝信任的臣子帮着一起游说不要轻易在宋辽之争里表露态度。
而这个越王,便是细封常想着能做到这一点的底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