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澜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李华成的视线。

这样的视线跟往常完全不同，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穿透力。

“老师这是？”

李天澜轻轻挑了挑眉。

“我给他装载了个人终端。”

轩辕无殇笑了笑，声音有些戏谑：“你看到什么了？”

“......”

李华成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才道：“全部都是问号。”

轩辕无殇呵了一声。

李天澜现在状态再怎么不对劲那也是掌握着权柄的至尊，能给至尊做分析的个人终端，或者说是系统，那至少也要末日级别的存在亲自出手定制，要么就是至尊主动放开一部分信息，不然谁看都会是问号，而且还是那种阴沉压抑的死灰色问号。

在轩辕无殇制造的个人终端里，死灰色代表着最高的危险程度，这一点他还借鉴了奇迹之城内的游戏。

死灰色下面是粉色，粉色下面是深红，之后是鲜红，然后是橙色。

再然后才是黄色。

侦测目标显示为黄色，才代表目标跟自己实力接近，威胁程度一般。

黄色下面是绿色，代表对方综合实力不如自己，威胁程度弱。

绿色下面是深蓝，意味着威胁程度微弱。

最低一级是白色，代表着蝼蚁级别。

这样的个人终端，或者说是系统做的其实很粗糙，但轩辕无殇个人底蕴在这里，所以颜色的显示可以说是很精准。

个人终端会发放到中洲每个人身上，然后根据他们自己的实力为基准去显示其他所有目标的威胁程度。

正常情况下，黄色目标都是意味着对方实力跟侦测者在伯仲之间的，绿色代表对方弱一些，但有翻盘的希望，橙色代表对方强一些，但自己也有机会反杀，橙色往上，都是绝对高危，绿色往下，都是微弱，这种级别，翻盘的机会不能说是绝对没有，但差不多是属于理论上的概率了。

每个人的实力不一样，个人终端分析出来的颜色也会不同。

李华成现在属于特殊状况。

他站在四级权限的顶点，掌握着五级权限的特质，这样的实力在奇迹之城基本上等同于是天花板级别，而这个高度，再往前一步，那就是人与非人之间的界限。

所以站在这个层次上，李华成去用个人终端分析威胁程度的话，基本上能看到的颜色都是黄色，绿色，深蓝，或者是苍白。

至于黄色往上...

所谓橙色，鲜红，深红，粉，那都是不存在的。

在四级权限的最巅峰这个层次上，但凡实力比李华成高一点，李华成看到的都会是威胁程度最高的死灰色。

四级和五级权限之间的巨大差距就是这么离谱，对李华成来说，现在一个普通五级权限和至尊，对他的威胁程度都是一样的，那都代表着没有任何挣扎希望的致命威胁。

这其中唯一的差距，或许就是问号的多少了。

“个人终端...”

李天澜沉吟了下，有些犹豫。

“大哥有什么顾虑？”

轩辕无殇问道。

“我打算完全取消中洲的科技树，这个个人终端...”

李天澜眯了眯眼睛。

无论是叫个人终端还是叫系统，这些都是属于科技范畴的。

李天澜现在要防备的是秩序。

这里所谓的秩序不止是阵营和秩序生物，同样也意味着最强的权柄，如果秩序真的降临的话，哪怕他可以用权柄对奇迹之城进行二次封锁，他也不认为轩辕无殇能够挡得住秩序。

如此一来，个人终端就有可能引起极大的麻烦。

秩序完全可以利用权柄去影响轩辕无殇，甚至绕过轩辕无殇，直接发布大量乱七八糟的任务，比如让所有人自相残杀，又或者对重要事务进行破坏。

一旦秩序接管了轩辕无殇制作的个人终端，那中洲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这东西在轩辕无殇手里，中洲还有不接任务的权力，可落在秩序手中，拒接任务就是不符合秩序，直接抹杀，这样的后果，李天澜暂时还承担不起。

可是个人终端又是极好用的东西，中洲接下来的生存方式会改变，一个个人终端，可以让中洲人更快的适应新的世界，就这么放弃的话，李天澜又有些舍不得。

轩辕无殇眼神闪烁了下，还没说话，李华成已经问道：“什么叫取消中洲的科技树？”

李天澜看了轩辕无殇一眼。

“就是所，将目前中洲的所有科研进程完全中断，所有与科学有关的知识全部删除，任何跟科学有关的事务全部放弃，从最基本的基础科学到现在的尖端领域，全部取消，不在启用。”

轩辕无殇主动解释道。

李华成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看向李天澜：“这...天澜，你这是要让中洲退化到古代？”

至尊是不能质疑的。

李华成脑子里有了这个概念，但想要做到这一点，还需要时间，李天澜现在也还没有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暴君，轩辕无殇现在也只是让他们相互培养默契。

或许很久以后，李华成这句话不该说，但至少现在，他说起来没什么负担。

没有人能够想象完全取消科技树后的后果，李华成也想象不到。

过度依赖科技的现代社会一旦没有了科技，那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科技时代消失了，更进一步说，工业时代也会消失，中洲会不断退化，变成最纯粹的封建时代？

那样的场面，李华成只是一想都会极为不适应。

那样的现实...

偌大的中洲，他在幽州下达一份命令给南云，没了科技，是不是要派人骑着一匹快马，马不停蹄的把命令从幽州送到南云，跨越数千公里？

那要走多久？

李华成对此根本没什么概念，也许他在中洲下达的一份命令，南云那边要几个月之后才能收到，这也太离谱了。

取消科技树，带来的影响可以说是方方面面的，其中最重要的两点，第一是交通，第二就是网络。

前者代表着中洲的机动性，后者代表着信息传递的速度。

除此之外，还有没了科技树后带来的生产力低下的问题，以及没有了科技树后的教育问题，取消科技的话，现在的学生学什么？

数学？物理？化学？这些东西还有什么作用？

这些问题，就算李华成来，没有深思熟虑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各种影响分析到位，李天澜直接就要做出取消科技树的决定...

“你想过后果吗？”

李华成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会有代替科学的东西出现，而且会更加方便。”

李天澜很平静的回应道。

他说的是实话，奇迹之城如今的一些科学理论层次其实是不低了，但只是仅限于理论而已，很多领域的基础科学才刚刚起步，应用方面同样如此。

说到底，科技只是一条权限而已，它可以做到的，其他权限在其他方面也能够做到，相对于奇迹之城这里的基础，李天澜掌握的技术可以说是走到顶端的，差距大到无法想象，就算李天澜现在对权限还不熟悉，但只要开始去做，怎么也会比现在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