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素来不重胜负的苏乞年,此时也不禁开口道。
青衣少年更是竖起了耳朵,这实在是震动古今的秘闻,两大天帝隔着时空长河交手,谁更胜一筹,到了现在,得闻这么多隐秘的青衣少年已经麻木了,不论未来如何,他都想知道这次交手的胜负,一个是终结了远古的末代天帝,绝地天通,令诸神都惊悸的存在,一个是从远古末年活到现在,独自支撑着天庭高悬于天外天,渡过了无数纪元,甚至下界都不止一个年代更迭了,被戏称为半天帝的老神王。
然而,老神王只是斜睨两人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说。”
苏乞年与青衣少年眸光同时一滞,这实在是令两人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委实憋闷得很。
走下截断的天柱,老神王不理会两人,又抬脚迈步,走过这不周山巅的残垣断壁,倒塌的巨宫中,他轻抚几株枯寂的朽木,又在几座天阙的废墟前驻足,一代天帝的眸光悠远而绵长,比时光长河还要沧桑,那里留下了太多的印记,沉埋了太多的回忆。
“师弟,续接天柱,务须在你成神之前。”老神王回首看向苏乞年,郑重道。
苏乞年一怔,但还是点点头,随着紫色神座的不断凝实,他隐约间似乎把握住了一些什么,但很多东西,还需要等他彻底立下第三象限界碑后,才能够一一印证。
不过,这天柱到底该如何续接?
老神王瞥一眼截断的天柱,苏乞年心念一动,超脱思感萦绕,顿时心神剧震,因为觉察到,那残留在截断的天柱上的天帝神意,竟渐渐开始散去,估摸着,至多不过十年就要散尽。
青衣少年神觉何等敏锐,很快瞳孔就收缩,这到底预示着什么,无疑又有了更多的可能,他实在无言了,老神王不说,简直能把人憋死。
一炷香后。
战皇殿内,战帝宫中,黢黑微光里,三道身影浮现。
本来,仅剩下诸神国度一行,老神王已经没有想去的地方了,但苏乞年沉吟着,还是想请老神王去往战皇殿一行,不只是他想回去看看,也因为这世间,无论眼界与阅历,还是道行与眼力,有几个能与老神王比肩,他想请老神王看看,刘清蝉这头胎,为何孕期如此漫长。
竹林清幽,与离开前没有什么两样,或许唯一的变化就是竹叶浓密了一些,身为最后三分之一时空之心的执掌者,刘清蝉早已觉察到苏乞年两人的临近。
对于老神王,苏乞年没有隐瞒,但对于时空之心一分为三,老神王却并不认为是坏事,禁忌之力一分为三,日后若有禁忌反噬,也一分为三。
原本,回到战皇殿,苏乞年是想撮合老神王与当世战皇碰一面,却被老神王摇头拒绝了,言道时机未到,况且,当世战皇该在神战中,莫要搅扰。
关于神战是什么,与天界通常意义上的神战又有什么区别,苏乞年看一眼老神王,终究没有问出口。
黢黑微光蔓延,将竹林笼罩,刘清蝉早已在竹林中煮好了血泉,只是在看到老神王之后略显诧异,没想到除了苏乞年与青衣少年外,还有第三者。
“你回来了。”刘清蝉一身素白的轻纱长裙,她姿容清丽,如画的眉眼下,莹润的红唇挂着温和的笑。
苏乞年赶忙上前,将起身的她扶着又坐下,换来了两道轻微的白眼,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笑意盈盈,同时向她介绍老神王,直言道是师父流落在外的亲子,并未告知老神王在天界的真实身份,以免受惊,直接忽视了刘清蝉本身,也是一位无上生灵。
即便如此,刘清蝉还是露出诧异之色,师父在外的……亲子?
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秘闻,但她没有多问,对于同行的青衣少年,也没有冷面相迎,一人倒一碗血泉,算是洗尽一路风尘。
“师弟你倒是好福气。”老神王罕见地赞叹道,一口饮尽碗中血泉,而后翻掌取出了一枚古朴的黑金镯子,“这是早年所铸,可惜故人已逝,昔年你们成婚我未能到场,这便算是迟来的贺礼,非是为兄这般的人,一时间却也奈何不得。”
苏乞年眼前一亮,光是这镯体,他就至少看出了两种神材,非老神王这般的人,也就是说,只要不是神王出手,多半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