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天山中。
璀璨阳河畔,封神台笼罩的微光之域,青衣少年看静立不动的苏乞年,愈发焦躁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儿,钧鸿神王居然冲入了这位的体内世界,什么样的体内世界,能够承受得住两大象限的伟力碰撞,更重要的是,半炷香快到了。
一旦一代神王境界回归,时空长河中,都没有他们的活路。
“女良的,这下把自己坑死了。”
青衣少年嘴角抽搐,他还没成仙呢,还没立在仙道绝巅之上,复苏那些失落的记忆,让仙气重临这诸天内外,这就要陨落了,还是以这样一种憋屈的方式,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轰隆!
突兀的,一道伟岸身影自苏乞年体内翻滚着横飞出来,紫莹莹的血水飙溅,击穿虚无,将一角时空长河都差点截断了,青衣少年童孔几乎在瞬间凝缩成一点,一代神王这是遭遇了什么,为什么感觉有些凄凉,仿佛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但身为一代佣兵之王,而今续接仙道,涉足气运,神觉何等敏锐,精神火花尚未绽放,三分之一时空之心已经勾动,苏乞年霍地睁开双眼,两人像是拥有默契一般,两颗三分之一时空之心共振,封神台坠落,黢黑微光裹挟着两人,一下消失在鸿天山中。
吼!
钧鸿神界剧震,诸神道场一下崩开了,无数人震骇,大道天轨扩张,诸天道海都被截断了,天外天摇晃,高悬于天外天的其他四大神王传承有感,无数强者被惊动,露出惊疑不定之色,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谁的咆孝声,竟然波及了整个天外天,甚至撼动了整个五方天界。
七位神祗朦胧的虚影再现,神圣光雨都有些凌乱,他们相顾无言,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天左右,神王两次咆孝,鸿天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他们想要质询神王,而是自家道场一天左右两次崩开了,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整个神界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下去,还怎么修行悟道。
“我没事,只是神游世外有感,演法有得,思感迸溅所致。”
钧鸿神王的声音再次传来,七位神祗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次神王语气中不止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解释得也有些多了,他们总觉得鸿天山中生出了异样,但没有神王准允,他们不能擅入。
此刻鸿天山中,璀璨阳河都被血水染红了,哪里还有一条活着的龙鲤或阴阳鱼。
钧鸿神王阴沉着一张脸,后脑勺生疼,不用摸都知道,脑壳裂开了,但愈合却很缓慢,要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复归了神王领域,但与此前一般,任凭他以何种手段,都不能锁定苏乞年两人的真身所在,更无法推演,像是在这诸天内,彻底失去了两人的痕迹。
“难道在诸天之外,或者在他们身上,存在着超脱规则与秩序的器物。”钧鸿神王深吸一口气,这真是他自天界新纪之初至今,吃过的最大的哑巴亏。
胜负并不重要,对于一代神王而言,早就勘破了这些,生命进化路上,谁能永恒不败,总有起于微末的时候,但这一次却不同,就像是尘埃中的蝼蚁忽然生出了翅膀,一跃到了巨龙的头顶之上,接连给巨龙开瓢。
这要是传出去,堂堂神王,颜面何存?无数纪元铸就的伟岸英名,都要付之一炬。
别说是神王,就算是普通人也受不了,钧鸿神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但转而想到了什么,他又不禁深吸一口气,顿了顿,又深吸一口气。
“罢了。”
他叹息一声,这真是倒了八百纪的血霉,自己也算是求锤得锤,刚刚铁了心要进去一观,谁知道不仅没看出什么实质的东西来,还见到了那位立在黑雾区前的石像,根本不是锚定虚无之用,钧鸿神王有些怀疑,那石像有古怪,但当下的那位,不该出现在这诸天内才对。
这真是……憋闷,钧鸿神王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甚至粉碎虚无,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邪神潜伏,否则自己刚刚怎么像是中邪了一样。
但转念一想,自己是神王,什么邪神敢近身,而这世间,哪有什么邪神之王,最强的魔神,都在他钧鸿神界,哪一个敢对他放肆。
这口气,就这么咽下了?钧鸿神王天青色眸子里,像是有万古诸天在崩塌,在毁灭,在轮回,难道现在冲入天庭那半截天柱上,跟那位半天帝一战?且不说那位行将朽木,注定了要道消,现在出手,指不定要孤注一掷,不将他一起带走,也绝对令他付出巨大的代价,更重要的是,他们四大神王都很清楚这位半天帝的身份。
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