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战场。

朱天印被击穿，仙气迸溅，苏乞年立在那里，像是一根天柱，支撑起星空的脊梁，成为这片宇宙的最中央。

仙帝牧长青脚下仙云聚散，朱天印被击穿，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掌印再变，那破碎的仙气宛若时光倒流，刹那间在其掌心汇聚，有玄黄之气，伴着滂沱的龙吟声，一方玄黄大印再现，有真龙之气腾起，印身上九龙盘踞，金色龙鳞细密，沉浑的秩序之力，像是裹挟了整个诸天星斗的重量。

“厚土在下，钧天在上！”

仙帝牧长青口吐天音，他像是化成了一方青天，取代了整个星空，掌印再次盖落而下，至高气韵伴身，竟隐隐与其一身仙气交融，那天青色的眸子，也不见了一丝情绪，宛如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悲不喜，意志如天。

“钧天印！”

苏乞年眸光中，似有不灭的战火在燃烧，这钧天印太沉重了，像是汇聚了整个大宇宙，压落在他身上，强如战帝身，也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但这种压迫感却令他一身永恒战血愈发灼烫，他长啸一声，原始拳印也在刹那间变得暗沉，乃至黢黑如墨，这是极境的光明，随着肉身诸天与永恒战体共鸣，他像是一轮永不坠落的天阳，焚尽诸天星斗，诸道之力浇灌，轰隆一声巨响，他一拳打破那加诸于身的恐怖重力，砸落在那钧天印上。

铛！

恐怖的金属颤音，伴着至高气韵，仿佛真正的天剑，甚至有虚幻的剑影映照进入诸位绝巅大帝的眼中，不灭龙船铿锵而鸣，有火星自船体上溅起，远方，还有冤魂哀嚎，那是黄泉鬼船在摇晃，同样被两者激烈对决的至高气韵波及，此外，灵神祖藤扎根在边荒两岸，比星河还要粗大的藤蔓甩动，挡住犀利的至高气韵，天魔莲紫芒妖异，一片又一片紫晶般的莲叶开合，将那无形的剑影全都吞没进去……

诸族至宝都在复苏中，这已经不能算是寻常帝战，大有超脱而上的迹象，惊世的杀伐力，将这片构筑的大帝战场尽数淹没，即便是神帝晴明五位，不知何时也已退至战场边缘，他们并无至宝傍身，只是依靠自身，就像是宇宙海中的礁石，历经诸般磨难，也岿然不动。

这是一场大帝也需要凝神观摩的对决，几乎昭示了当世皇者之下的最强伟力，再向上，就要进入至高领域，那已经不是大帝所能触碰的，需要生命层次的跃迁，成皇路上，这已经是诸皇之下的终点，剩下的，就是对于皇道领域的极尽攀登。

仙帝牧长青很强，换做灵山之行前，对于这样的存在，苏乞年还无法企及，这该是他此生至今所遭逢的最强的对手，无论是肉身体魄，还是精神意志，都不见半分破绽，无缺无漏，浑圆如一，九天印变化万千，驾驭诸法，穷尽秩序之力，将仙道伟力衍化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铛！铛！铛！

恢宏的金铁交鸣声，像是天匠在淬炼天铁，又好像天鼓被擂动，神国将要开战，恐怖的杀伐气机汹涌，苍白的破坏之力浓稠，如汪洋般挤满了整片大帝战场。

九天印在仙帝牧长青的手中，远远超出了苏乞年过往所见乃至推演，九天印中囊括诸道，虽未穷尽，却也几乎包罗万象，诸多秩序之力交织，没有半分冗杂与排斥，彼此交融，伟力相济，苏乞年以原始拳印与之对决，竟隐隐落在下风。

不是他不够强，苏乞年洞若明镜，他不会妄自菲薄，但也不会轻视前人诸法，尤其是诸皇开创的至高经文，原始拳印是他一身道与法之大成，秉承了他的永恒战血，契合肉身诸天，但与诸皇杀伐大术相比，还存在不小的差距，更像是一块璞玉，还需要打磨，只是诸天路难行，但伟力惊世，不输诸法，过往岁月，苏乞年从未遭遇过如仙帝羽化这般诸皇之下走到极境的对手，无缺无漏，至高杀伐术在其手中，除了力量层次的差距，几乎已经不弱于诸皇亲自演化。

一些疏漏之处，道与法的交融变化，随着与仙帝牧长青交手，也渐渐凸显出来。

与此同时，苏乞年也察觉到，随着与他交手，仙帝牧长青同样在借他的永恒战血锤炼己身，交融仙气与至高气韵，令仙体愈发坚固，仙帝血气也愈发凝炼，不惧他的永恒战体，两者拳掌不断碰撞交击，落在诸帝的眼中，简直比帝兵还要可怕……

九天印终究还是缺了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