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道子瞳孔一凝，如此纯净而浑厚的灵气，即便是至强大能，也要被撑爆了，哪怕是他，都未必承受得住，居然一下吞没了，哪怕是构筑再强的小世界雏形，也太多了，那看上去晶莹而古拙的肌体，居然连半分饱胀的迹象都没有。

苏乞年观照己身，在第一重神藏大窍的不灭体符文凝实的一刻，每一寸肌体血肉，都像是变得无比饥饿，就像是成了一头真的天龙，需要骇人听闻的补给，才能够维持庞大的龙体与无坚不摧的神力。

他一下将道宫上方的灵气漩涡吞食，那一缕玄黄母气气息，也在刹那间完成蜕变，成为一缕真正的玄黄母气，在血肉中沉浮，先天之气浓烈，孕育出无穷生机，并随着一万两千枚不灭体符文，散落到战体各处，融入战骨，坠入髓海，乃至上达神庭，令光明心炽亮，亦生出绚烂的光辉，宛如点亮了生命之火。

轰隆！

像是开天辟地，脊椎大龙所在，那九道虚幻的光团，又好像九道天梯，此刻，第一道天梯所在，第一重神藏大窍再开！

宛如打开了古老的肉身深藏，挖掘出了人族最本源的至强之力，一股浓稠如浆汞，比血色更潋滟的血气如天海倒灌，汹涌而出，竟是如赤霞般的原始战血，且更加浓烈且精纯。

他开始了换血！

这是苏乞年未曾料到的，他构筑肉身诸天，完成不灭体第一重的修行，再次打开第一重神藏大窍时，居然开始了换血，这新生的原始战血，或许比不上他身在无空海眼，与塔古准王激战时强大，但那是因为他蜕变出准王体，生命层次的熬炼，令初生的原始战血就拥有准王之威。

若论纯净与浓厚，当以此刻为最，这新生的原始战血，若在那道族的老道看来，一次祖血之变，多半已经走到了尽头，再向前更进一步，就快要迎来第二次蜕变。

轰隆隆！

原始战血的更迭剧烈而霸道，苏乞年体内，不断有轰鸣声，像是天鼓在擂动，一身战骨铿锵而鸣，而体现在外的，则是他浑身上下每一道毛孔，都开始向外排出废血，但即便是废血，也都晶莹绚烂，若赤霞般璀璨。

咚！

一滴血落下，竟仿佛一口天刀，将山体砸穿，没入山腹深处。

“在换血……”

九日道子一言不发，他目光如炬，看出来这是在进行某种深层次的蜕变，此人对于肉身战体的锤炼，已经到达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哪怕是废血，也气息内敛，生机盎然，那隐隐透出的宏大气息，竟令他心神微颤起来。

到后来，他甚至看到了一些极细微的骨头渣子，也如玉石般温润，彼此碰撞，铿锵而鸣，竟宛如两口天兵在争锋。

山脚下，苦河大能仰望山巅，道宫所在他已经一息都撑不住了，那股蜕变的气息太盛烈了，身为至强大能也承受不住。

这哪里是什么辟地境，神圣修行也不过如斯。

轰隆！

不断有巨石落下，苦河看千疮百孔的山体，几乎快要被废血击穿，已经濒临崩塌的边缘。这可是补天内宫，这里的山体经过漫长岁月的灵气滋养，加上坚凝的虚空挤压，比道铁还要坚固，却在几滴废血面前比纸糊的差不了几分。

若是再与九日道子一战，这处道宫多半就废了。

苦河念头转动间，不经意间抬头看，倏尔一怔。

咦，九日道子呢？

他找了又找，灵雾被吞没的山巅没有半分遮掩，空荡荡的，却怎么也寻不到那位九日道子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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