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樗子面带微笑看着白诛。
白诛大笑了一阵,然后一道剑光激闪,瞬间洞穿周樗子心口。
‘噗’的一声脆响,周樗子身躯炸开,炸成了无数黄色的纸片,随着风飘飘扬扬洒落四方。白诛顿时勃然大怒:“周樗子,焉敢用障眼法欺瞒老夫?”
森罗教兼修百艺,百艺精熟。周樗子修炼的,就是极其旁门,极其罕见的‘纸人’一道。
世俗人剪纸,剪一些猫猫狗狗,一些福字、喜字,也就是这些了。而周樗子剪纸,却能修成半步天人境,剪出来的天地万物,无不栩栩如生,用纸人组成一支大军,也是寻常之事。
他剪的纸人,连白诛乍一下都没能分辨出究竟是真人还是假货,就知道他在这一道上的造诣有多精湛。
又一个周樗子从森罗教护山大阵中冉冉飞出,他朝着白诛拱了拱手,面色不善的说道:“白老动辄就下杀手,可是周樗子有何得罪之处?”
剑光又闪,这周樗子再次化为碎纸片。
白诛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因为第二个周樗子冒出来,他很认真的以神念探视了一番,居然依旧没能察觉出,这是周樗子剪出来的纸人。
冷哼了一声,白诛咬牙道:“你森罗教,果然有几分手段。周樗子,你出来,我也不为难你。万象在远征极圣天,你们森罗教中,如今谁人做主?”
又一个周樗子慢悠悠的走出了护山大阵,他朝着白诛拱了拱手,淡然道:“教主不在,我森罗教哪里有什么做主之人?各行各派,各行其是,犹如一盘散沙,我森罗教,向来如此,天下人都知道这就是我森罗教的做派。”
白诛咬牙道:“一盘散沙?呵呵,这话说得精妙。只是,老夫不信!”
喘了一口气,白诛指着周樗子冷笑道:“打开大阵,让老夫带人进去。”
周樗子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怕是不能。白老二话不说,已经剿灭了晚辈两具分身,若是白老不说明今天究竟为何而来,晚辈万万不敢让白老踏入森罗教半步……你剑门剑修手段太狠,我森罗教都是一群折腾小玩意的旁门左道……”
周樗子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朝着白诛翻了个白眼:“论打斗,我们万万不是剑门诸位高人的对手。若是让白老这么闯进来,我怕森罗教今日有灭门之忧。是以……”
白诛咬牙:“你不打开大阵,老夫就进不来么?”
周樗子居然很认真的朝着白诛点了点头:“或许罢?要不,咱们试试?”
白诛脸色耷拉了下来,他朝着身后四名随行的太上长老冷然道:“左丘晦,你修的水行剑意,已经到了水银泻地、润物无声之境,号称但凡有所纰漏,则无往不利。你带你左丘氏三万弟子,打一个头阵。”
左丘晦,是一名身形高挑,容貌俊雅,身穿白衫,外着白色羽衣,背负两柄交叉长剑,剑把云头上两条蓝色璎珞穗子垂下来有三尺长,仙风道骨犹如真仙下凡的中年男子。
听了白诛的命令,左丘晦微微欠身:“谨遵大长老法旨……只是,打到何等程度?”
白诛朝着左丘晦斜了一眼:“我不叫停,你就继续打。”
左丘晦轻咳了一声,也不多说话,当即缓步而出。他身后,三万名左丘氏门下的剑门精锐结成一座庞然剑阵,剑芒化形,化为一片浩浩荡荡蓝色水波,带着森森寒意,紧随着左丘晦攻向了森罗教护山大阵。
白诛还有心情在后方比划、指点:“左丘晦的剑道,是得了真意了。但是这些左丘氏弟子么,功侯就欠缺了太多。剑意化形,这是剑道极高深的功夫,但是他们显化剑芒大海,却如此杀气腾腾,这就落了下层。”
李煜轻咳了一声:“大长老所言极是,但是,剑道艰难,奥妙无穷,吾等研修《太上剑典》,所得真传有限,自身功侯都未圆满,再传给门下弟子,就更难免残缺。门人弟子不得真意,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李煜、罗天、元淼儿三人,目光炯炯的看着白诛。
尤其是元淼儿,分明是年龄将近两万岁的老太婆一个,但是外形却犹如二八少女,生得水嫩青春,颇为稚嫩可爱。她一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白诛上下乱闪,换成正常人,早就被她眸子中的绵绵秋波弄得浑身瘫软。
但是白诛就当做啥都没发生过,对于李煜颇有怨艾的话语,他也就当做没听到一般。
什么不得真传啊,功侯没圆满啊,无非就是说他白诛把持了《太上剑典》,他们四家的人没有得到《太上剑典》的全部传承么?
但是白诛也有他的道理啊,这《太上剑典》,是他白家的太上至尊所著的至高剑道传承,除了他白家有数的嫡系真传,怎可能让其他人得了好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