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出了邪诡。”
“大白天的漫天飘红灯,到了晚上,大街上就是一群一群的红裙大姑娘到处乱晃,什么大红轿子、红绣花鞋时不时的穿墙入户,吓都吓死个人。”
“更吓人的是,那地界上,青楼里的姑娘,大宅门里的小妾、丫鬟,平民家里的童养媳,街头巷尾的寡妇,一批接着一批的上吊、跳井……啧!”
胤垣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卢仚眉头一挑,骇然看着胤垣,事情闹得这么大?居然都闹到剑门这里了?想起来,卢仚和白女她们,还有‘同舟共济’的缘分呢。
“白玄月让小白带一批人,去解决这些邪诡。”胤垣幽幽道:“啧,我要去和老熟‘鬼’打交道了,还是一群女鬼……想想就刺激啊!”
剑城上空,一座浮空山峰上,最高的山顶处,一栋高楼形如利剑,直刺苍穹。
高楼顶层,四处窗门悉数打开,天风呼啸而过,吹得楼内众人衣袂飞舞,但是四周灯火纹丝不动,将偌大的房间照得通明。
楼内,剑门、影楼一行高层行古礼,以分席制,每人面前放了一张条案,按照地位高低席地跪坐。
最上方,剑门掌教白玄月和影楼楼主胡天君分列左右,正笑盈盈的相互敬酒、谈笑风生,回想当年的交情,品味当年的友情,热情洋溢的赞颂双方多年来酝酿出的感情。
两人下手处,剑门长老梧桐叟、白河、墨云等,影楼长老白蝎、黑蚴等,同样笑呵呵的,认真聆听着两家首脑充满了虚情假意、毫无营养的废话。
胡不为、胡天涯、胡海角兄弟三个,已经打扮得整整齐齐,乖乖的坐在胡天君的下手处,脸上同样堆满了笑容。
所有人都正儿八经的正襟危坐,唯有白鼋和胡平两位,很是惫懒的盘坐在地,隔着不到三丈远的距离,面孔扭曲,目露凶光的盯着对方。
胡平手上的筷子,已经换了十几双,每一双筷子到了他手上没有多久,就被他一寸寸捏得粉碎。
而白鼋则是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把小匕首,更是不知道如何做到的,让侍女专门给她弄了一副卤大肠,面色阴狠,目光凶残的,一点点的将那卤大肠一点点的切碎,切碎,切碎。
她面前的案几上,别无其他菜肴,就是一副排得很直溜的卤大肠,她一点一点的切割着。
如此行径,房间里的其他人,就当做没看到一样。
这两位主,就没一个好人,白日里,如果不是白玄月来得快,非要闹出大事来。剑门和影楼如果真的因为这事情大打出手,好罢,整个元灵天不知道要有多热闹!
现在他们这样……罢了,只要他们不跳起来动手,就由得他们去吧,反正都是没救了。
胡天君和白玄月说了一通废话后,白玄月毕竟是剑修,说话直接些,他举起酒盏,微笑道:“天君,我们是自幼的交情,以后你若是想念剑门的茶饭了,想要登门拜访,直接给做哥哥的我来一份书信,我当倒履相迎呀!”
白玄月这话,很有意思。
他是明白的告诉胡天君,以后不要不通知一声就偷偷摸摸的上门,这样会引起误会的。
胡天君轻叹了一口气:“关心则乱呀,兄弟我也没想到,在大哥你的地盘上,你的三位侄儿,居然会被人殴伤,伏杀……而且,他们遇袭之夜,是受了大九宫剑阵的围攻。不为,那剑阵规模,你觉得会有多大?”
胡不为毕恭毕敬的直起了身体,沉声道:“白伯父明鉴,小侄昨夜遇袭,那剑阵规模堪称恐怖,怕是列阵剑修,不下十万人。今早剑门也有长老前往回雁林实地勘测过,以剑门几位长老的眼力,怕是比小侄判断得更加清楚。”
胡天君和胡不为的话,也很有意思。
胡天君是说,自家儿子在剑门的地盘上遇袭,他焦急呀,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至于为什么是不通知剑门,而是自己偷偷摸摸的跑过来呢?
胡不为就给自家父亲做了最好的注释——不少于十万剑修布下的剑阵,袭击了整个回雁林,这样的规模,这样的手段,又是在剑门的地盘上,不由得不让人多想啊!
是不是,你剑门动的手呢?
白玄月眯起了眼睛,他缓缓扭头,朝着梧桐叟瞪了一眼。
梧桐叟低下头,很是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来:“掌教,以老夫现场勘探,列阵之人,怕是不止十万……回雁林废墟上残留的剑痕,怕是有,有,有……”
重重呼出了一口气,梧桐叟沉声道:“列阵之人,怕是有百万之巨。”
白玄月的脸剧烈的抽了抽。
胡天君的瞳孔都莫名一缩,惊诧莫名,却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几分坐山观虎斗的惬意之色,甚至带着三分笑意,悠悠看向了白玄月。
在剑门的地盘上,百万剑修列阵袭杀剑城的附属小城。
这是一个大耳光子抽在了剑门的脸上啊,胡天君当然是喜闻乐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