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熹宗旧事、巡查蒙学(1 / 2)

 因临近中秋,焦顺冒雨赶到衙门之后,一面差人去催缴各司的呈文,一面召集司务厅上下人等,先发了衙门的成例,又赏下厅里的体己。</p>

衙门的成例也还罢了,都是定数。</p>

厅里的体己因焦顺不曾克扣,又专门寻了薛家的铺子采买,故此虽不曾多花银子,东西倒比往年多了近半,品质也略有提升。</p>

故此一时各官吏书办都是喜气洋洋。</p>

又搭着秋雨绵绵,无甚公务上门搅扰,自免不得三三两两成群,议论些朝政野闻、市井趣谈。</p>

焦顺原也想着‘与民同乐’,但因先前扳倒韩升余威犹在,几个司务在他面前都是诚惶诚恐噤若寒蝉,硬要拉着谈笑,估计也只会坏了节前的喜庆。</p>

故此他自在值房里,翻看对照往年的文书常例,以便尽快熟悉司务厅政务。</p>

不想才刚翻了几页故纸,转任八品司务的刘长有就匆匆寻了过来,先紧张兮兮的反锁了房门,又指着北面悄声道:“禁中之事,大人可曾听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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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中之事?”</p>

焦顺放下手中文书,狐疑道:“禁中出了什么事,竟还传到咱们工部来了?”</p>

“说是、说是陛下抱恙,不能理事。”</p>

“陛下病重?”</p>

“倒没说病重,只说是病了……”</p>

焦顺闻言不由两眼一翻,见他这么神神叨叨的,还以为隆源帝命不久矣呢。</p>

当下不以为意的道:“人吃五谷,孰能无病?禁中自有太医院照管,还轮不到咱们工部操心。”</p>

说着,又要拿起文书翻看。</p>

刘长有巴巴的来传消息,见焦顺并不在意,不由得有些气馁,欲要就此告退,却又心有不甘。</p>

思量再三,还是再次开口道:“这中秋抱恙,毕竟不是吉兆——卑职还听人风言风语,说什么明时熹宗旧事。”</p>

古人最重兆头,中秋虽比不得年底开春,可这年中突然抱恙,往往也会视为不祥之兆。</p>

不过这熹宗旧事又是什么意思?</p>

见焦顺一头雾水,刘长有颇有些无语,但想到这位焦大人虽聪慧干练,出身却比自己还要低些,对这些典故不大熟悉也很正常。</p>

于是忙又解释道:“这明熹宗,就是那位传闻中木匠皇帝,因他自造的小船沉了,落水感染风寒,遂英年……”</p>

这话毕竟犯了忌讳,虽是和焦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长有却也不敢说的太过仔细。</p>

啧~</p>

焦顺这才恍然,心下震惊于这些碎嘴子们胆大包天的同时,也不禁生出些忧心来。</p>

这隆源皇帝不会真就命不久矣了吧?</p>

若真如此,旁人倒也还罢了,他焦某人只怕是头一个倒霉的。</p>

甭管是患了眼疾的太上皇复辟,还是另立新君,到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先皇超拔的‘幸进异类’,只怕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p>

届时少了皇帝遮拦,只怕……</p>

但焦顺面上丝毫不显慌张,反冷笑道:“什么旧事新事的,不过是因为陛下一心超拔匠人,动了这些酸丁的好处罢了!这也亏得是本朝仁厚,要生在厂卫横行的大明,只怕他们抄家灭门就在当日!”</p>

顿了顿,又吩咐道:“你领芸哥儿去各处巡视一番,让他们都检点些——别人风言风语我不管,司务厅里却容不得这般妄言!”</p>

刘长有领命去了。</p>

焦顺却无心再翻什么旧日公文,随手抛在一旁,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怔怔出神。</p>

“大人、大人!”</p>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大呼小叫的闯了进来,反手指着外面道:“苏侍郎突然起意要巡视左安门蒙学,如今已经在衙门口摆好了依仗,只等着您前去汇合!”</p>

焦顺一愣,随即霍然起身,急往外奔。</p>

后面栓柱忙取了雨具追上前,踮着脚把斗笠往焦顺头上扣。</p>

焦顺劈手夺过,又匆匆将蓑衣围好,见栓柱不曾携带自身的雨具,便留他在衙门里候着,自去寻了车夫转出角门,与苏侍郎的队伍汇合。</p>

等到了衙门口,焦顺原本想上前与苏侍郎搭话,不想却被随行的吏员挡了假,只催促立刻启程上路,除此勿要多言。</p>

离开司务厅时,焦顺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如今见了苏侍郎不同以往的态度,心下更是明镜仿佛——这必是因为自己与军械司夺权引起的!</p>

倒不是说苏侍郎偏向军械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