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们的人手太少了，”柯总制的手有些发抖，“我与黄总制手下总共不过一千人......”</p>
“不妨事的，”杨牧云微微笑道：“我与副都督纠集的人马不下于你们十倍，只要调拨得当，大事必成，你们不必担心。”</p>
“唔......”两人不说话了。</p>
“王宫的值宿，还由你们轮流担任吗？”杨牧云又问。</p>
“是......是的，”柯总制道：“不过不用丁煜带队。”</p>
“看来黎宜民还是信不过丁家，”杨牧云笑着又举起酒杯，“我会随时派人与你们联络。来，我们再干一杯。”</p>
“干——”</p>
......</p>
黄总制与柯总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温柔乡里，而杨牧云和阮晟已不知去向。</p>
他们离开金凤楼时，有些失魂落魄。</p>
“老柯，我们要不要......”</p>
“嘘——”柯总制要他噤声，“这事你们二人知道即可，万不可泄露给第三人知道。”</p>
“王上那儿也不能捅出去么？”</p>
“我二人哪有机会面见王上？”柯总制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别忘了，杨牧云和阮晟敢见我们，就不怕我们把他们的事捅出去。你若想告密，就别想要命了。”</p>
“可这样的事我们当真要站在他们那边吗？”</p>
“你我还能有别的选择么？”柯总制咬着牙说道：“不如我们就随他们搏一下，说不定还能搏出个前程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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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时，十几艘大船停在了东京城北门外的升龙码头。船上悬挂的是占城贡使的旗帜。</p>
还未卸货，便开来一队服饰特别的安南官兵，把船上的人统统赶在一处看押起来，然后上船搜查。</p>
他们都是京抚司的兵马，带队的正是近来在黎宜民面前风头正劲的黎得宁。</p>
“报告大人，”一名京抚司千尉过来禀报说：“船上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违禁物品和其他人。”</p>
这时其他千尉纷纷过来禀报，也说没发现别的什么。</p>
黎得宁眉头紧锁，“你们都看清楚了？”</p>
众人一齐点头，“连底仓都看了，除了贡品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p>
押运贡品的占城使节不明白怎么回事，在旁赔笑道：“我们来时大王都交待了，不会少了什么的，没人敢拿船上的东西，大人请放心。”</p>
“这就奇怪了，难道消息有误？”黎得宁疑惑不解。在码头又盘桓了好一阵，只得悻悻收队。</p>
......</p>
此后一连几天，东京城都在热闹的过年气氛中度过，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状况。</p>
转眼到了正月十三，东京城内上了花灯，一直到正月十七下，一共燃灯五日，城内舞龙舞狮，夙夜不眠。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的时候，黎宜民在宫中大宴群臣，王宫的饮宴一直持续到夜里很晚。</p>
黎宜民的心情很好，喝得醉醺醺的返回内宫。</p>
回到寝殿，他挥挥手让服侍自己的人都出去，然后仰面和衣而卧。</p>
朦胧间，他感觉殿内似乎还有个人，遂皱了皱眉，“孤不是说了想一个人静静么？还不快出去。”</p>
可那个人影一动不动。</p>
黎宜民坐起身，正要发怒，就见那人缓缓走近前来，眯起眼抬头看了看，不由一怔。眼前的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正是杨牧云。</p>
“你？是你？”黎宜民眉尖一挑，瞳孔蓦然张大，“你是怎么进来的？”</p>
“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所以我就来了，”杨牧云嘴角一勾，“没想到吧？”</p>
“孤的确没想到，”黎宜民坐正了身子，“你想见孤为何不堂堂正正来呢？”</p>
“这还不够堂堂正正么？“杨牧云耸了耸肩说道。</p>
“这是孤的寝宫，”黎宜民看着他淡淡道：“你不该到这里来见孤的。”</p>
杨牧云叹了口气，“你怕了？”</p>
黎宜民脸上的肌肉抖了几下，“除了你之外，这里还有谁？”</p>
“你猜，”杨牧云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目光，“或许你不想见的，最怕见的都在这里。”</p>
“还有孤最怕见的？”黎宜民笑了一声。</p>
杨牧云目光闪烁，“想当初我第一次见你时，可不是现在这样。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但派人刺杀了王上，连自己兄弟都不放过？”</p>
“你胡说什么？”黎宜民脸色一变。</p>
“你现在已得了你想得的一切，为何还不收手，”杨牧云的目光转冷，“你究竟想杀多少人才能安心？”</p>
黎宜民眼中厉芒一闪，手腕一翻，一道寒光朝着杨牧云划了过去。</p>
“叮——”的一声，那道划向杨牧云的寒光飞起，“笃”的插入上面的横梁。他与杨牧云之间突然多了一人。</p>
黎宜民一击不能得手，遂一咬牙，飞身窜向殿外。刚一出了殿门，就见外面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p>
“里面有刺客，快抓刺客！”他嘶声叫道。</p>
可这群人一动不动，一双双异样的目光朝他射来，黎宜民心一沉，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p>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缓缓响起，“黎宜民，你是束手就缚呢？还是让他们动手。”</p>
“不——”他惊恐大叫，“你们都反了吗？孤的话都不听了？”话音未落，长枪林立，齐齐的向他指来。</p>
“你们......”黎宜民目光一闪，甩起袍袖，一蓬寒芒激射出去。</p>
“啊哟——”、“哎呦——”......猝不及防之下，面前的人立马倒下一大片。黎宜民趁机冲上前，抓过一杆长枪一挥，又扫倒几人，觑准机会冲了出去。</p>
“快，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一名将官大声喊道。</p>
“呼喇——”大队人马纷纷追去。</p>
杨牧云看到这一切，也赶追了上去，“媚儿，”对紧随他身边的人道：“千万不能让他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