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很晚了，而且太妃娘娘您也已看过我了，”杨牧云面目平静的说道：“现在就请您回去休息吧。”</p>
“你就这么急着赶人家回去么？”女人的眼中带着幽怨，“连多陪人家说几句话都不肯？”</p>
“改日吧，”杨牧云淡淡一笑，“如果你离开这个房间时我还活着，陪你说多少话都是无妨的。”</p>
“你认为我会杀你？”女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p>
“在你眼里，还能让你感到放心的人只有一种，”杨牧云的眼睛也眯了起来，“那就是死人。”</p>
两人的目光互视半晌，女人突然莞尔一笑，“杨大人的话真有趣，我堂堂一个大卯龙国的太妃，难道还会在大明的京城杀人么？”</p>
“太妃娘娘既然这么说，那我这里也就放心了。”杨牧云脸上也生生挤出一丝笑意。</p>
“我跟你干过了这杯酒，这便回去了。”女人的眼睛看了看杨牧云面前的酒杯，“杨大人既然戒了酒，那不妨以茶水代之，这应该不妨事吧。”</p>
“太妃娘娘如此说，在下若是再不答应的话，那便是不识抬举了。”杨牧云倒了一杯茶，双手捧起，“太妃娘娘，在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请——”</p>
“请——”女人嫣然一笑，灿若春花，一双纤白如玉的手掌缓缓举起了酒杯。秋水般的眸子看着杨牧云仰起头，露出了脖颈，柔媚的眸波始泛起一抹厉色......</p>
“啵——”女人檀口轻启，一缕幽蓝的寒光自她口中飞出，如箭一般射向杨牧云的咽喉。</p>
“叮——”的一声，寒光不知如何射中的却是杨牧云手中的酒杯，酒杯碎裂，瓷片四散，杨牧云的身子已经飞起，远远的跃至一边。他脚下还没有站稳，一道利刃泛着瘆人的寒光狠狠的向着自己的胸口戳来。他足尖一点，身子向旁飘开，躲过了这一击。女人丝毫也不想给他喘息之机，一刀狠似一刀的尽向他身上要害招呼，出手狠辣，招式凌厉，竟是想将对方生生撕裂。</p>
杨牧云身上没带兵刃，在她凶狠快捷的攻势下只能左躲右闪，却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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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杨牧云举起一把椅子抵挡，女人生生将椅子劈为两半。杨牧云后退一步，踩到了莫不语的身子，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心中不由一动，脚下假装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有摔倒。</p>
女人的利刃扑面刺到，“叮——”的一声在他面前一寸处狠狠戳下，削断了他几根发丝，戳进了房中的木地板上。杨牧云身子一个侧翻，反手抽出了莫不语腰间的佩刀，刀身一扬，“当——”的一声，与女人紧随而来的利刃交击在一起。</p>
两人的身形各自向后退去，四目相对，互相凝望着对方。</p>
“看来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杨牧云叹道：“先机已失，你还要跟我打下去么？”</p>
女人一笑，收起手中利刃，深深的凝望了他一眼，露出一副妩媚的笑意，仿佛方才就没有进行过一场你死我活的打斗，“杨大人，数月未见，你的功夫仍旧没有落下啊！”</p>
杨牧云哼了一声，手中紧握单刀丝毫不敢放松。</p>
“方才不过是想跟你杨大人切磋一下，”女人换上了一脸柔媚，“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勿怪！”</p>
“我没能死在你手上，倒是让你失望了。”杨牧云冷冷说道。</p>
女人笑得更媚了，纤腰一扭，身形便飞出了窗外。</p>
杨牧云松了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中单刀。</p>
房内依然鼾声大作，莫不语躺在地上兀自未醒。</p>
“老爷——”房门开了，宁馨走了进来，见房内桌翻椅倒，好像刚刚打斗过，霎了霎美丽的眸子问道：“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么？”</p>
“哦，没什么，”杨牧云很淡然的说了一句，“这位莫爷喝醉了，刚才忍不住耍酒疯，现在没事了。”接着说道：“多叫几个留在店里的伙计过来，把这位莫爷抬回他的住处。”</p>
“知道了，老爷。”宁馨瞥了躺在地上的莫不语一眼，转身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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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住在飞鸿居的客人陆陆续续从后院住处来到一楼。</p>
一般早上酒楼是没有人来吃饭的，来用餐的清一色是住在酒楼里的客人。他们一般不去楼上的包间，直接来到一楼散台吃早点。</p>
杨牧云一夜未睡，此时却也不困，坐在柜台前静静的翻着账本看。</p>
此时宁祖儿从后院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离他最近的一副桌台前坐下。他要了一碗稀饭、一碟腐乳、一碟盐煮笋干还有几个包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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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牧云手肘支在腮下也不看他，却闻见一缕细细的声音钻入耳中，“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莫不语醉成那个样子？”</p>
“他还没醒么？”杨牧云翻过一页账册，嘴唇微动，将一缕声音传了给他。</p>
“嗯，”宁祖儿下颌微点，拿起一个包子，“现在还躺在房中酣睡，怎么叫也叫不醒。”</p>
“那是因为他喝得太多了。”</p>
“他的刀也像是动过，昨晚跟谁交手了么？”</p>
“没有，他是喝醉了酒，抽刀乱耍一通罢了。”</p>
“我仔细察看过了他的刀，刀刃上有米粒大小的一个缺口，”宁祖儿仰起脸不经意的向杨牧云瞥了一眼，“你身上是从不带兵刃的，那么这个缺口是谁砍的？”</p>
“不知道。”杨牧云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几道。</p>
“掌柜的，再让人给我包几个包子，我要带给跟我来的几个伙计吃。”宁祖儿说着来到柜台前，向纸上看去，原来杨牧云在纸上画了一幅画，一只鹿从树林中走出来，在山间溪水旁漫步。</p>
“没想到掌柜的还会画画呢。”宁祖儿说道。</p>
“怎么样？我画得还算清楚吧？”杨牧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p>
“非常清楚。”宁祖儿点点头，接过酒楼伙计递给他的包子，转身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