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之间,黄平按耐不住,举手发问:“精华教授,你绕了这半天,是不是想跟我们说,你在市委中心组讲课的时候又发表了高见,九里湖大桥要拆了重建啊?”
“然也!”
冯天佑掉了句书袋,教室里顿时想起一片笑声。
笑声中,黄平得意地环视四周,大秃瓢上亮光闪闪。
笑毕,冯天佑打开了讲义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授今天该讲的课程内容。
温纯却没有听进去,按照冯天佑刚开始教导的那样,全面辩证地解读他所传递的信息。
谭政荣礼贤下士,不耻下问,并不是大众场合下的作秀,那他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让冯天佑说出一个拆了重建的观点吗?
拆了,是个什么概念?
那就是说,九里湖大桥不复存在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奶奶个熊,难言之隐,岂不是也一拆了之了!可能附着于九里湖大桥这张皮上的所有杂毛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温纯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学究气十足的冯天佑在毫不知情中被谭政荣用来当了回枪使。
坐在后面一排的黄平轻轻捅了捅温纯的后背,嬉笑着轻声说:“小温,我昨晚上跟你说九里湖大桥要拆了重建,你还不信,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
昨晚上,袁大超又来党校找到了温纯和黄平,替村民们讨要路桥公司所欠的款项,温纯苦苦相劝,黄平还是敷衍的态度,并说:“你回去跟乡亲们说,过不了多久,我们公司还会来修桥的,到时候,我们进场之后一次性跟你们结清。”
温纯实在听不过去,说:“老黄,你给人家一句痛快话,别猴年马月的往后拖了。你们要不来修桥,未必就不给人家结清了?”
黄平一口咬定地说:“怎么可能,我说要修就是要修的。”
磨磨唧唧扯到九、十点钟,黄平还是没个准信,袁大超气鼓鼓地走了,黄平还在埋怨温纯,说,你这是何苦呢?好歹我们还是同学吧,以后到市里来用个车,喝顿酒,给我老黄打个电话肯定搞定,你帮着他们把钱要了回去,对你什么好处呢?
温纯当时来了气,硬邦邦地说,老黄,做人要讲诚信。
黄平咧咧嘴,说,诚信?诚信跟我有个鸟关系?真是的!
说完,扬长而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蔡文志都看不过去了,气得骂了几句娘。
现在,黄平又把昨晚上的事扯出来了,温纯没好气地说,这烂桥拆不拆,建不建的,跟我有个鸟关系?真是的!
逗得身边的季萍媛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黄平气得鼻子没歪了,在温纯的后面做了一个恶狠狠的手势。
温纯没和他多计较,只是想,这黄平的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
进修班的课程,一般是上午教师讲,下午学员讨论。
温纯正在主持讨论的时候,丁浩把他喊了出来。
看丁浩脸色有些紧张,温纯问,丁校长,有什么事吗?
丁浩没有回答,说,我只负责通知你,市里来人了,要找你谈话。
今天李邦兴没来上班,谈话就安排在他的办公室。
来找温纯谈话的,是市纪委副书记董明睿和监察室主任罗方兴。
董明睿是市纪委副书记,温纯在会上曾经见过,但并没有直接接触过,罗方兴则根本不认识,两人都是一脸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