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里更是一片燕语莺啼。
三个月的培训,让师生二人结下了不解之情。
私底下,席菲菲很认真地和老头子探讨过为什么不去做官的话题。
祝庸之笑道:“人固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心直口快之人,哪里适应得了现代官场的迎来送往和逢场作戏呢。”
“此话怎讲?”席菲菲瞪着大眼睛问。
“古代当官,很大程度上只关系到官员个人的荣辱得失和身家性命,我还可以做个只出馊主意,不管具体事的食客幕僚;现代当官,关系到为官一方的百姓疾苦,像我这样一身酸腐的老头子,只适合当当教授,耍耍嘴皮子了。”
“那我呢?我适不适合走仕途呢?”这回席菲菲很认真。
“据我观察,你很有潜质,但要记住,你是女人,女人有两大缺陷,一是任性,也就是不够沉稳,一是动摇,也就是不够坚定,如果你能克服这两点,前途无量。但也请记住,官大自险,树大招风,官场无尽头,能力有穷尽,当适可而止。”
“嗯,老头子,那你以为,以我的潜质,该在何时适可而止呢?”
“哈哈,我要是能看得准一个人的仕途前景,就不是党校教授,而是算命先生了。”
“哎呀,你就当一回算命先生嘛。”
“看看,这就是女干部的优势,可以在男人面前耍赖皮。”
在老头子面前,席菲菲果真有点像一个调皮的女孩子了。
经老头子这么一点破,席菲菲有点不好意思了,回想起在团省委工作的经历,作为一名青年女干部,在不少老领导面前,这一招还真起过不少的作用。
虽然,老头子最终没有给席菲菲一个准确的预测,但他表示,席菲菲的提问给了他不少的启示,他要在领导艺术的课件中增加一个章节,不仅要讲如何当好官,还要讲一讲对官的辩证认识及其演变。
在省委党校接听过祝庸之讲课的官员何止成百上千,上至省部级高官,下到基层乡镇干部,用他自己的话说,不敢妄称桃李满天下,至少敢说弟子遍东南。
那些有思想有见地的学员,不论官职高低,年龄大小,祝庸之都能成为他们的好朋友。而这些官员中,得了祝庸之的真传,日后的仕途往往又都一帆风顺,步步升迁。
外界有传言,祝庸之早年的得意门徒中,有几个已经在省委省政府身居要职,有时候,他们遇到不好拿到桌面上和同僚们商议的难题,还会私下里向祝庸之讨教商议。
尤其是个人选工作秘书的时候,几乎都要听听祝庸之的意见,或者请他举荐几个入得了他法眼的青年才俊。
你想想,当了大领导的秘书,进步的速度能不快吗?这又从另一个侧面佐证了,凡是祝庸之看中了的得意门生,个个都是当官的好手。
祝庸之在东南省官场的影响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东南省的官员,即使没有在老头子的手下直接受教过,很多人也梦想成为老头子的朋友,千万百计的想和他拉关系,套近乎,但能入老头子法眼的却寥寥无几。
老头子自称,一爱棋,二好酒,三惜才!
爱棋,是痴爱围棋。
好酒,是喜欢品酒。
惜才,是爱惜人才。
说到最后这一句,老头子又补充一句,包括女才人。
看席菲菲有羞涩之色,老头子哈哈一笑,说:“菲菲,你可别想歪了,我一个老头子,虽知秀色可餐,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么一说,倒像是席菲菲有了歪心邪念一般。
围棋,席菲菲只略知一二,品酒,席菲菲还真不够内行,看来,自己是够上了女才人的标准,才入了老头子的法眼。
一旦入了老头子的法眼,便有不可多得的机遇。
却说那天下课之后,老头子很神秘地对席菲菲说:“菲菲,今天有人请我喝酒,你陪我去吧。”
席菲菲推辞:“老头子,人家是请你喝酒,我就不去凑热闹吧。”
祝庸之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菲菲,那你可不要后悔哟。”
一句话又把席菲菲的好奇心勾了上来。
她调皮地说:“去就去,谁怕谁呀。”
这一去,席菲菲认识了黎想。
不对,席菲菲早就认识黎想。
准确地说,应该是黎想认识了席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