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存诚还从来没有表现得如此激动。最快的小说阅读网平常,他最多就是有点狂放和不羁,在他人眼里,还不至于表现得如此荒诞。
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快要疯了!
李世民等人,都直直的看着薛存诚,神色各异。薛存诚吼叫完以后,迎着这些人的目光,恨恨的嚷道:“看?看什么看?!不认识我吗——这才是我最想说的话!”
李世民眨了一下眼睛:“说完了?”
薛存诚一愣,就像是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一样,恨恨道:“说完了。”说罢,坐了下去。
李世民依旧还是那副平静冷淡的样子,淡然说道:“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意见么?都说出来听听。韦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韦皋站起身来,长长的施了一礼,不急不徐的说道:“汉王,臣下愚见:我们不妨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决断,做最终的设想。其一,殿下遵照圣旨所说的去执行。那样的话,蜀地或许能够确保虞。但也不排除言而无信的吐蕃人,得到维州以后仍然率军攻打西川。维州是我西川的咽喉和屏障,我剑川军费尽心力,才夺回来的。不可轻易拱手让人。而吐蕃人向来言而无信,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哪怕是重夺了王妃和维州,收回了俘虏与战马,仍然要来发难。这一点,不容不考虑。其二,假如殿下抗旨,与吐蕃决一死战。说实话,以剑川军目前的实力,要与吐蕃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我们占据了天时与地利,也不是完全没有比拼的余地。不过,臣下建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一条路。因为这样,殿下就与叛逆无异,将会从此走上一条逆天而行的不归之路。与吐蕃一战,胜负姑且不论。殿下的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败则沦于吐蕃之手,胜……就算是胜,皇帝与朝廷。又岂能饶了殿下?所以,臣下建议汉王:舍弃维州与一异邦女子,换一时之太平。同时做好防御战的准备防止吐蕃入倾,养精蓄锐以谋后图。今日之耻,日后会有机会报仇雪恨的。否则。西川一年来刚刚恢复的一点生机,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而烟消云散。望殿下……慎之、慎之!”
韦皋说完地时候,已经匍身而拜,跪倒在地。
薛存诚的脸都涨红了,跳起来就骂道:“韦城武。你这个胆小怕死的伪君子、真小人!假如殿下弃维州、舍王妃而求一时苟安,或许是能求得片刻安宁。最快的小说阅读网但从此在天下人面前,他就成了一个懦夫和薄情寡义之人!这样的人。仕人百姓,谁又能再信服于他?养精蓄锐以谋后图?!我看是胆小怕事聊求自保的托辞罢了!”
韦皋也勃然大怒:“薛资明!你也欺人太甚了!我韦皋是那样贪生怕死之人么?为臣子,自然是要尽臣子的本份。不然是什么可能出现的结局,都要替汉王料想得周全。而不是信凭满腔热血地胡缠蛮干。三十万吐蕃大军杀过来的时候,你薛资明为何不上到阵前,凭你的一腔热血将他们杀退?在情感与现实之间,永远只有更加尊重现实的人,才会容易活命和成功。信还受跨下之辱呢。一个弹丸小城与一名胡蛮女子,现对于数万人的生死存亡,有什么值得一提地!越是这种危急困难的关头,越要冷静、客观的看待一
薛存诚跳了起来,指站韦皋大叫道:“冷静、客观?这种时候。冷静就是冷酷!客观就是胆懦的借口!我就不信,天下的仕人百姓。会对汉王殿下袖手旁观!吐蕃人地军事力量是很强大——可是,他们抗得过亿万的大唐百姓么?!只要殿下登高一呼,到时势必应者云集!天下人,只要是还存有良心与血性的,就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汉王,帮助我西川!这不是汉王一个人与吐蕃的战争,这是整个民族的战争!这条路,就算是逆天,汉王也将永不独行!”
“你!……强辞夺理!”韦皋的脸也涨得红了,怒目瞪着薛存诚。二人就像是斗鸡一样,几乎就要脸对着脸大吵起来。
一旁的李世民却是非常的冷静。这时轻轻的敲了一下矮几,说道:“要争吵,去外面。你们二人的意见,我已经清楚了。都说得很有道理,我会仔细斟酌地。都退下吧!”
薛存诚与韦皋都瞪着对方哼了一声,各自昂然走了出去。
只剩下了李世民与武元衡。
武元衡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关上了大厅的房门。他很了解汉王。他知道,汉王一直在狠狠的压抑着。外表的冷静,不代表他内心的平静。一团熊熊之火,已经在汉王地胸腔里腾腾的烧了起来。
果然,门刚刚关上,武元衡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大地声响——砰
李世民一拳击出,身前的矮几瞬间粉碎,四下炸裂开来。
“混账!!!”李世民再也无法忍耐,咬牙咆哮的怒骂出声来。最新的小说阅读网
骂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个不肖子孙——李适。这个软蛋、糊涂蛋,居然能够答应吐蕃那种无理的请求!割地、送王妃,大唐还要颜面干什么?不如干脆跪下来给他吐蕃称臣算了!
现在,武元衡其实已经非常的清楚,汉王心中的想法了。而且凭他对汉王的了解,这个将疯狂压抑在心中许久了的亲王,在这样的事情面前,是绝不会妥协的!
逆天而行的不归路?——从一开始,他们不就是打算朝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吗?!
李世民站起了身来,平缓情绪的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对武元衡说道:“伯苍,我想我们之间,没必要讨论是战是退的事情了。你应该清楚,现在,其实我已经没了选择。”
武元衡拱手说道:“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点怒意:“你的意思是,我照旨行事。也是可以的?”
武元衡表情平静,说道:“从道理上讲,是可行。对任何人来说,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唯独殿下,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