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围城打援(下)(2 / 2)

此时两人已经坐下说话,店里的生意也暂时停摆了下来,苏进让庄舟端一盘炒货上来,和蔡京两人很是随意的围着几案边说边吃。苏进不明白这老头怎么会找到自己的,那天两人互不通姓名籍贯,也是今后无缘再见的想法,可不想这奇事还是发生了。</p>

“怎么知道是我?”他很好奇。</p>

蔡京笑了笑,将袖子上的一瓢瓜子壳儿泼了,“你那天要是把那鬼故事拿给我,不就没今天的事了。”</p>

苏进一听,明白了,他之前是没想过把倩女幽魂拿出来卖,不过眼下已然成舟,这老头当然能顺藤摸瓜的找上门来。</p>

呵呵的两人在那儿说话,都是很琐碎的事儿,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旁边蔡攸的脸sè却越来越凝重,他的视线不断的在父亲和书生之间徘徊,诧异于这向来严谨的父亲怎么会和一小子聊闲话。那种亲和……也只有他这做儿子才会明白。</p>

两人真的很熟。</p>

……</p>

眼下这场景才能说是喝茶聊天,一来一回的就是大半个下午晃过去了,阳光渐红,ri头也慢慢落到城门雉堞以下。</p>

就快走的时候,蔡京才问起了龙舟沉没之事,这对他来说原本是算不上什么事,但听苏进这么说来内中细目。也是觉察到了些危险的意味,所以出于还人情的出发点,就有出手的意思。不过苏进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说了句话,让他也不免皱眉。</p>

“确定要如此?”他能大致揣摩出苏进的意思,但并不放心。</p>

苏进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动摇。“还有。劳烦蔡老帮我留意一下近来朝上的……”他后面的话就是两人间牵涉利益的事了,似乎重点就是放在了这一块,但旁边做陪客的蔡攸却是完全震惊的眼神盯住苏进看。</p>

这人也太狠了吧……</p>

他觉得自己的舌苔都干燥了起来,从未想过这权术还能这么玩弄。</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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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样的这片傍晚天,绯红的晚霞流映在王宫大殿的琉璃屋瓦上,内侍高班走动在御廊间,有殿头急匆匆的进睿思殿里唱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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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安枢密有急报yu面圣亲呈。”</p>

御案上的徽宗抬起头。皱了皱眉头,安焘由急报……会是什么呢。忽然,一丝不详的预感从脑海中闪过,不过还是压了下来,他示意内侍让安焘进来。</p>

而这时安焘已经在内侍的搀扶下跨进大殿来。这老枢密今ri穿戴非常正式,大袖袍、手执笏、腰束革,就连那七梁进贤冠都戴在了头上,完全是极正式的打扮,徽宗皱眉更甚,不待他发话,安焘就扑通一声跪伏在地。</p>

“老臣,有西境本奏!”</p>

两鬓斑白的他行此礼节已经非常吃力了,徽宗正yu扶礼,不想安焘一语就打断了他,“同知枢密院事、环庆经略安抚使章楶,于本月三ri病故庆阳府,特此报,请陛下速决后议,以定乾坤!”</p>

啪嗒一声,徽宗手上的笔直直的掉在了奏本上,墨汁慢慢的糊了开来,到最后,手底下的奏本面目全非了。</p>

“陛下——”</p>

殿内的宦官全部跪下。在徽宗身边呆久了,自然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有何等份量,所以上至入内都知,下至黄门奴婢,尽数跪下齐呼龙体保重。</p>

徽宗捏紧了手指,指尖已经显现了泛白的颜sè,这与他原本红润的面sè形成鲜明反差。</p>

“咳——”</p>

一时间的冲击让徽宗肺叶一阵收缩。底下宦官们更是把头低下,大气不敢喘一下。等到檐廊下的灯笼开始变得越发明亮时,徽宗才重新把笔拾了起来,将笔头润在砚台里吸足墨汁,而后不断的在砚口捋匀笔头的兔毫。</p>

就是半句话不说。</p>

御墀下的安焘顶着压力上奏,“陛下,老将军已故,西北边事无人可领,还望陛下速作圣裁,以免被党项贼子有机可趁。”</p>

徽宗的笔,一停,而后搁下,嚯的站起来身子,让内侍们收拾御案,示意安焘起身与他在大殿外头的台明护栏处透气。</p>

放眼而去,面前这雄伟壮阔的内宫建筑群一望无垠,在一廊廊的彩灯下映衬下更是璀璨有姿,但这些在帝国的掌权者眼里始终是流于表面的东西,这伺机在黑夜背后的猛兽才是真正让他们jing惕的。</p>

他紧紧的攥着汉白石栏上的游龙柱头,这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头此时被真龙攥的仿佛要粉碎了,咯吱咯吱的传出刺耳的声音。不过他本人脸上却十分平静,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很平和。</p>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p>

身边的老枢密同样面sè沉重,陪着徽宗疏通了会儿郁结后,也是将今天过来的另一桩事儿说了。</p>

“火药?”徽宗蹙了蹙眉头。</p>

其实不能怪作为一国的皇di du不重视这火器的开发,而是在这个时代里,火药在人的常识里一直与杂艺、鞭炮等娱民游戏联系紧密,它给军事上贡献一直很局限,在正统的军人眼里,这是旁门左道的东西,还不如多练一支骑兵来的务实。</p>

安焘明白徽宗的疑虑,所以道,“听闻乾文阁要拆除易建,那不妨就拿来让作番演练吧。”</p>

……</p>

傍晚已然过去,夜幕渐渐的降在王宫内,四野很黑,必须借着廊梁上吊着的濂灯才能看的清楚,同样,这也使得那破旧即拆的乾文阁、爆破的非常清楚。</p>

亮透了半边天的光,把宫内还未通知到位的禁卫都惊引了过来。</p>

“怎么回事!!”</p>

“护驾!!”、“护驾!!”</p>

宫中已经太平太久了,久的所有人都已经对原有的生活开始麻木,但今晚的这场爆炸就像是头食梦兽,把所有人陶醉着的美梦咬去了一大块。</p>

震惊!惶恐!</p>

远处檐廊下观看的徽宗除了一开始有诧sè闪过外,余后就一直保持着缄默的脸sè,火光映在他脸上,是浓重的血红sè。</p>

内侍省的小黄门早就准备好了救火,一桶桶的水泼向坍圮的乾文阁,以免火势威胁到旁边的建筑群,焦味很快就飘了出来,令人呛鼻。</p>

徽宗忽然问了句,“何人所制?”</p>

安焘的答复让他平稳的目光瞬间拢聚成了极尖锐的一束,他挥袖而去,即便是这平时极为倚重的老枢密他都不给颜面,旁边的一群的小黄门赶紧跟上,“陛下陛下”的喊着,生怕皇帝震怒。</p>

“张裕!”</p>

“奴婢在。”身为内侍都知的他,这时候也只有壮怂的份。</p>

“给我查查,蔡京可有回来。”,“奴婢曾听谍谱司说过,蔡学士前ri就已达京,如今应该是在家休养。”</p>

“让他给我进宫!”</p>

“啊?现在……是!”(未完待续。。)</d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