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钓鱼重在‘钓’而非‘鱼’……”王静辉自己的战绩不佳,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嘴皮子的硬度。
“那老公是如何‘钓得’君实先生的呢?!”赵浅予笑着说道,便说还便向湖中鱼竿浮漂处丢下一个鱼饵,立刻就有一条大鲤鱼窜了上来吞了鱼饵便逃走了。
王静辉见状只得有些丧气的收起吊线,毫无疑问鱼钩上的鱼饵又便宜了湖中的鱼儿。眼见今天的收获注定要打水漂,他也就索性收起鱼竿搂住旁边的老婆懒洋洋的靠在船舷说道:“君实相公可不是这么好钓地。从他手中弄钱可比在王介甫身上弄钱难多了,不过司马君实有个弱点──第一个便是削减皇室用度他最为热心,这招百试不爽,不过这也是皇上年轻有为锐意进取所致,要是换做其他历史上的皇帝,恐怕司马君实早就被放在外郡当地方官去了!”
“君实相公德操高尚。皇兄又非昏君自然能够容得下他,可惜老是被你给利用!那第二个弱点又是如何?”赵浅予用手指轻点王静辉的额头笑着说道。
“司马君实德操固然高尚,但他在当御史中丞的时候可是没有少纵容他的手下来弹劾你老公,我招他惹他了,可怜你老公身上背了这么多冤枉的罪名!不过他第二弱点便是在天下财政转好之后,若是要减免天下税赋他自然第一个同意。”说完便对赵浅予还以颜色地拧了下她的小鼻子。
“司马君实这点还是好的,至少他本人是个好人、是个好官、是个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官员典范!可惜的便是司马君实读书把脑袋读死了,这‘减税’二字中间的学问可大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减的,什么税该减。什么税不能动,这中间的差别司马君实把握的并不是很透彻,相比之下王介甫在这方面要比他好上一些。弄不好这一道诏令下去,被底下的官员来个瞒天过海,本来是朝廷对天下百姓地恩惠。结果却被底下的官员给黑心吃掉了,甚至说不定变成老百姓新的枷锁也说不定!”王静辉微微笑着说道。
赵浅予也曾仔细审阅过《减税札子》,这份奏章原本便是王静辉的构想,后来交给司马光来审阅后签上他的名字上呈地,原本还是由赵浅予来为王静辉誊抄的呢。她自然非常清楚里面写了什么内容。赵浅予更知道丈夫为了写这份奏章曾经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并且还派出了很多人分赴大宋各路去了解以往税法的实施实际情况,这份札子完成的非常不容易。丈夫地辛苦她都看在眼中。
“老公辛苦一时却换来了天下百姓的减税,以往付出的辛苦也并不算白费……”赵浅予温声说道。
王静辉听后飒然一笑说道:“大宋立国百年,表面上繁华无比,朝廷财政税收最高地年份能够达到一亿贯,但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自大宋立国以来,天下百姓的税赋可是一年比一年重,几乎大宋所有的皇帝在统治时期都发生过叛乱,究其原因还是税赋过重,百姓已经难堪忍受所致。若想真的能够实现天下大治。那减轻百姓赋税负担是势在必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大宋非常宽裕,就更加要减税来实现天下的平稳,以便大宋能够积累更加雄厚的实力来应对以后的辽国,这点无论是司马君实还是王介甫心中都明白的很!”
“难道又要打仗么?!”赵浅予忧心的问道。
“宋辽之间百年对峙直到今天仍然是一个不解地局面,不过这个两分天下的局面不会维持太久的,中间的一些利于大宋的契机已经出现,过上几年大宋固然还是没有灭辽的实力,但却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能力了。浅予,有些战争是不能不打的,北方蛮族对中原富庶垂涎已久,并不是大宋愿意放下刀兵便可以制止的了的,不过战争毕竟是使天下生灵涂炭,我辈所做的便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更加有利于大宋的收获,放心大宋在收复燕云故地的时候一定是付出极小的代价即可实现!有了燕云十六州在手,北方蛮族再也无法南下牧马毁我华夏文明!”王静辉说道。
王静辉看到赵浅予眉头虽然舒展开了,但眼中仍然还是一片忧色,心中自然知道自己的老婆悲天悯人,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在这个时代唯有流血才可以得到最佳的体现,况且他所了解的历史比现在所要付出的流血要多得多──北南两宋三百年,战争从来就没有中断过,后面的元蒙更是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他无论如何也不要历史再次重演,对北方游牧民族下手他心中从来就没有感到愧疚过。
王静辉用力搂紧了自己的老婆轻声说道:“老婆勿要猜想过多,为夫这里自然有解决之法,我大宋必定能够赢得一切挑战,任何国家都不可能拿我大宋怎样。圣上也决非是汉武帝,他将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中的一员!不过这些事情现在都和我们无关,最重要的便是看看这西湖美景,莫要杞人忧天徒增烦恼!”
远处残阳如血映照着西湖显得格外妖娆,两人半躺在一叶小舟之中静静的看着残阳末落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