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木汉笑了笑,拿起其中的一块金条在手中掂了掂,笑着说道:“成交!”
就在扎木汉说出“成交”两个字的时候,车厢外面传来一声惨叫,而他面前的小厮手中突然多出一把蓝汪汪的匕首,眨眼间便刺了过来,扎木汉就是再迟钝也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战场的厮杀造就了他敏捷的反应速度,身子顺势一躺便躲过了匕首,不过年轻人的匕首还是给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伤口。扎木汉非常狼狈的滚出车厢后,四处一看自己带来的随从尸体倒得到处都是,还没有等他站起来,脑袋便是一蒙,眼前模糊了起来……
刚才去“方便”的汉人老板小心的绕过党项人的尸体来到车厢旁边,看着扎木汉发黑的脸上双眼睁圆,死状极为不甘心,心中叹了口气,对站在车辕上的年轻人拱手说道:“大爷,全部都完活了!”
虽然王掌柜已经四十七岁了,但面对这个年轻人却一点儿也不敢怠慢,他手中曾经出示过明珠印信!王掌柜虽然知道不多,但也明白光是持驸马的明珠印信者都有权力叫他做任何不危及自己生命的事情,而且听闻徐氏现在的掌门人李管事说过,这些人都是驸马最珍惜的人,不可有任何怠慢,所以他才对一个小他一半的年轻人像跑堂小厮一般称称“爷”。
刚才还笑容可掬地年轻人此时地脸上一片冷漠。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冷冷的说道:“王掌柜,你带着所有人把这些财物和牛羊全部赶回武宁堡,交给我十哥,他会告诉你怎么办的!”
“那大爷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去了吗?”王掌柜问道。
年轻人从车中拿出一个包裹和一柄短剑,整理好行装之后利落的翻身上马,说道:“不该知道地就不要问!”说完便策马扬鞭向着北方去了。
王掌柜看着这个年轻人远去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末落的感觉。堵在心中非常难受,这倒不是因为年轻人无礼的举动,而是感觉他好像是在去从容赴死一般。在这兵荒马乱的宋夏边境,他已经待了近四年,通过平时所接受的指示,他也多少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尤其是这一次,他接到的任务居然是配合接头的人来进行“黑吃黑”,王掌柜虽然没有李管事那样地经营头脑,但也知道“上面的人”已经不需要和这些和他们进行交易地党项人了。看着正在打扫战场地其他人,他抬头望望天。喃喃的说道:“看来又要变天了!”
当王掌柜一行人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看到另外一个方向有一群人和他们一样往武宁堡的方向行进,不过不同的是他们这群人赶的不是牛羊而是马匹——看来通行的另外的一拨儿也顺利得手了。长期在这边关之地生活,王掌柜虽然没有经历过边关百姓口中的“打草谷”,但也知道对面的党项人可不是好惹的,和大宋不一样,党项人几乎全民皆兵,也就是说他们刚才干掉地人是牧民同时也是战士,暗自点了下数目——虽然另外一拨儿人有几个身上挂彩,但都是轻伤,一个阵亡的都没有,可见这些和自己去“交易”的人身手不凡。听口音应该是汴都附近的,但不知道是大宋哪支部队里的士兵居然这么厉害。
回到武宁堡,王掌柜向自己的上级,也同样是个年轻人交差,与那个独自深入西夏的年轻人不同,眼前这个人让王掌柜如沐春风——因为他是个商人,而且还是驸马那边的人。开始的时候王掌柜还非常奇怪,因为他在离开汴都的时候知道驸马的产业都是由自己的东家徐氏来掌管的,以他的眼光看来,这个年轻人难得这么年轻便有如此手段,接手生意之后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大为服气。
不过这个年轻的同行听到同行的年轻人出走向西夏的方向走了,年轻的老板脸色突然显得有些怪异,匆匆告辞后便走出院落去了,留下王掌柜一个人在发呆。王掌柜不知道自己正在亲身经历一场变局的前奏,等到他两年后回到汴都开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接触的这两个年轻人都是驸马的学生。
“老八,十一弟已经自己去西夏了!”刚才年轻的老板说道,旁边便是王静辉专门负责情报排行老八的关良,而这个年轻的老板便是老九永仁。
“冰封去西夏是先生安排的,具体做什么事情你我都不可能知道,这是先生的规矩!”关良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是十一弟前年去西夏差点儿就……他还小,有什么事还是让大哥帮衬着点好!”永仁关切的说道。
关良苦笑的说道:“现在大家都已经忙翻天了,这些都是先生事先布置下来的,放心吧,冰封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会关照周围的边城注意他的先遣的。不过先生素来对冰封看重的很,想必这次进西夏是有重大事情托付给冰封去做,你我要做好手头的事情,不然会拖先生的后腿,到时候罪过不轻!”
“呵呵,还是我这里比较轻松,现在只需要调集钱粮供七哥分配即可!”
“你也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等着无心那边搜刮的东西越多,有你忙得!”关良看永仁在那里得意的笑,忍不住给他泼了盆凉水。前年保安城之战中,永仁没有到陕西这边来,生意这摊事情全都是关良一人在忙活,尤其是无心在白干山和洪州城之间的草原上四处打劫,所缴获的战利品安置差点儿没有把他给累死,现在该轮到永仁来受罪了。
听了关良介绍他“痛苦”的过去后,永仁也有些傻眼了,心中期盼着大哥无心千万不要给他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