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口关前,旌旗蔽日,号角震天。
大隋五万人马没有安营扎寨,而是在关前一里外列阵待战,这是大军统帅李智云的命令,原话是“本帅可没工夫跟他们磨洋工,要打就在今天,明天班师凯旋!”
在隋军众将士看来,李帅这话不能叫做豪气干云,而应该叫做胡言乱语。为什么说他是胡言乱语呢?众所周知,两军交锋,胜负之数无非天时地利人和,而隋军却在各个方面的对比中都不占优势。
首先,从兵力多少来对比,突厥来了十万人马,咱们只有五万,怎么个打法?以少打多不是没有先例,可那些都是迂回伏击战,像现在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硬打还不是谁人多谁赢么?
其次,从武将战力来看,最具战力的小王爷罗成伤势未愈无法阵,你李智云独木难支,怎么可能打得过突厥众将?更何况人家还有关达、赵霞这样的三国名将后裔助阵?
小王爷罗成都破不了关达赵霞的联手枪矛,你李智云就能破了?就算你能破了,人家突厥就没有更强的战将了么?不是说那大都督红海号称草原天将,所向披靡么?
就连见识过李智云刀斩来护儿的罗成以及六个旗牌官都不看好李智云的豪言壮语。
第三,地利方面突厥更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因为他们已经占据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瓦口关。
地形是不可变的,瓦口关附近的地势是西北高,东南低。而瓦口关是在两座山峦中间的鞍部修建起来的,当初之所以如此修建,是因为来自北方游牧民族的战马无法越过山峦,只能从鞍部穿过,建了关隘之后,就彻底卡住了异族骑兵的道路,敌人如欲前行就必须打下瓦口关才能继续。
说白了,瓦口关这座城隘从西北方向攻打相对容易一些,若是反过来从东南方向攻打就成了无法逾越的天险。而对于此刻占据了瓦口关的突厥人来说,若想冲出城来杀向北平,那就是江河决堤、一泻千里的汹涌,势无可当。
从高处向低处发起冲锋,几乎是骑兵最理想的战斗方式。
所以不论从哪方面来分析,隋军都占据了劣势,要按罗成等人的想法,就应该在瓦口关东南三十里安营扎寨,深挖沟壑陷阱、广设鹿角丫杈,才有可能与敌人形成对峙,然后才谈得在对峙中寻找战机。
但是李智云对这些建议完全听不进去,“不用!就按我说的做,明天天亮以前收复城池!”
罗成都后悔了,后悔不该盲目迷信李智云的能力,不该赞成父亲把帅印交给李智云,而今李智云手握全军指挥权,如此一意孤行,还不得把这五万人马送到阴曹地府去啊?
罗成都劝不住,别人就更劝不住了,不论是羽裳还是李蓉蓉都劝不住“刚愎自用”的小屁孩,只能蹙紧了眉头静等大败来临。
就连狄知逊都有些开始怀疑李智云了,看来这位李公子是真的不会带兵打仗啊。不论怎么想都没可能一天收复瓦口关!
他们三个再往下,一同前来的尉迟兄弟、张公瑾、白显道等旗牌官也对李智云的帅令无法理解,只不过他们连劝阻的资格都没有,就只能在肚子里暗骂李智云外行草包。
然而主帅就是主帅,帅令一出,手下将官军卒就必须执行,否则便是战场抗令,那可是斩立决的大罪,没人敢冒这个风险。
列阵完毕,战鼓擂了一轮,众将便都把目光看向居中的李智云脸,等候他的命令。
曹刿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家身为将官怎不知其中道理?再不开打,这士气就要开始泄了。
李智云却看着对面列在城外的两千突厥骑兵若有所思,良久才转头向左右问道:“这仗怎么打?”
这句话差点没把众将官气吐了血,啥?你都把全部兵力摆在这里了,还要问我们怎么打?
此时敌将已经在阵前骂战了,正是关云长的后人关达,隋军鼓声甫歇,关达的声音就顶风传了过来:“罗成小儿,一次时间仓促,关某未使全力将你斩于马下,今天再战一场如何?也省得你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这话里面有一句是对的,那就是时间的确仓促,李智云挂帅出征连帅旗都来不及赶制,隋军的帅旗写的还是一个斗大的罗字,此为罗艺之罗,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罗成之罗,所以关达直接向罗成发出挑战。
这边李智云没理关达,只问身边众将:“你们怎么不回答我?我是在问你们我要不要出去跟敌将单挑!”
众将闻言不免暗暗腹诽,你这不是废话么?当然要单挑了,莫非你不敢跟敌将单挑?你不敢你就别问你要不要出去啊,直接派我们去不就行了!
罗成更是气得不行,本来就生自己的气,再加被关达这么一羞辱,恨不能立即纵马而出将之挑于马下,只惜伤势未愈,去斗不过刀法娴熟的敌人,就等于是徒劳送死。说道:“李公子,要不就让张公瑾去打一场?”
按理说在两军阵前交锋之际,作为主帅的手下,将官们只有踊跃求战的权力,却没有指派他人出战的资格,这是很犯忌讳的事情,派谁出战主帅一个人说了算,你算老几?就是建议也不行。
但是此刻罗成没法了,眼见李智云似乎不想出去单挑,就给了一个台阶出来为李智云遮羞。
这时李蓉蓉和羽裳就对看了一眼,前者说道:“可惜小妹伤势未愈,否则定要替李公子打这头阵!”后者说的却是:“可惜对方不是步将。”